在榕州待了两天,宴知欢才回到京市。
一下飞机,就听到前面传来阵阵嘈杂声音。年轻男孩女孩的尖叫欢呼声,几乎要盖住机场广播里柔和的女声,令人烦躁。
宴知欢脑袋隐隐作痛,皱了皱眉。
前方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地勤人员正在努力维持秩序。
这个架势,大概是某个明星的粉丝正在接机。
宴知欢对这些不感兴趣,为了赶飞机她没吃晚饭,这会儿只觉得腿脚发软。
平底鞋踩在地面上,软绵绵的。
她俯身揉了揉脚腕,起来的时候一阵晕眩,几乎要站不住。
隐隐约约的,似乎还听到有人在叫她。
宴知欢喘了口气,赶紧找了个休息区的位置坐下。
榕州之行,她临时带队两天。接班导游直到游客搭大巴车前往机场的时候才姗姗来迟。
连轴转了这么多天,一时松懈下来,在飞机上打了个盹,醒来已有了些发烧的迹象。
大约十五分钟,人群渐渐散去。
宴知欢从机场航站楼出来,扬手叫了辆出租车,还没来得及跟司机说地址,手机响了。
“师傅,京大,谢谢。”
报了地址,宴知欢才不紧不慢摁了接通键。
电话是刘全打来的。
“知欢,回来了吗?这几天累坏了吧。”
“还好。”宴知欢抬头晃了窗外一眼,“我明天要上课,就不去旅行社找你了。”
“没问题。工资我打到你卡上,回去早点休息。”
“好。”
车子驶过环城大道,车窗外,市中心玻璃幕墙的大厦如同精致的水晶骨牌玩具,被点点霓虹点缀着。
很美,又很远。
宴知欢打开车窗,迎着寒凉夜风,倒让她清醒了些。
司机见她挂了电话,这才忍不住说话:“姑娘,刚才从航站楼追着你出来的是你男朋友吧?吵架了?”
宴知欢愣了愣,从后视镜里对上司机视线,这才确定他是在跟她讲话。
“师傅你看错了吧。”
“那不能够。”司机信誓旦旦的,“他还跟在我车后追了一小段,肯定认识你。”
宴知欢敛着眉,忽然便想起刚下飞机时确实隐约听到有人喊她名字。
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脑袋里昏昏沉沉,恍惚中觉得那声音似乎和悠长记忆中的某个声音重合了起来。
“可能,是认错人了吧。”
出租车在谷丰路堵了半个多小时。
晚饭没吃,又发着烧,宴知欢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司机看她脸色不对,生怕她在他车上出个什么事,路过医院时直接把她赶下了车。
“姑娘你快去医院看看吧,年纪轻轻的,别想不开,身体要紧。”
宴知欢:“……”
这哪跟哪?
不等她说话,司机升起车窗,开着车一溜烟离开了,只留给宴知欢一个越行越远的车屁股。
真是热情,又无情。
她叹了口气,还是转身进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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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上班本就无趣,顾飞跟着许清硕下了一台介入手术,还没喘口气,又被派到急诊室帮忙。
回来的时候正碰上许清硕在查房,自觉跟了上去。
顾飞记得这个病房的患者是个叫余超的小男孩,隐菌性脑膜炎,已经住院一个多月。
上个月因为交通性脑积水,由神外协同做了侧脑室引流术,恢复的还不错。
小家伙调皮,父母很早离异,一直跟着母亲生活。
手术后他妈妈请假陪了几天床,治疗费用不低,不得已只能去工作挣钱。近来只晚上下班以后才能过来。
“医生叔叔,我妈妈还没回来,我能和光光出去玩一会儿吗?”小家伙仰着头,一脸希冀。
“光光是谁啊?”许清硕笑着。
小家伙挠了挠头,“光光是我今天新交的好朋友,他心脏不好,胆子可小了。我们说好要一起玩的。”
“可是现在天黑了。”许清硕指了指窗户外面,“你要是出去了,妈妈回来找不到你怎么办?你还记得上次你迷路还差点摔跤了,妈妈有多着急吗?”
单亲家庭的孩子大多比较敏感,余超也不外如是。听了许清硕的话,回想起之前的事,迟疑地点了点头,妥协道:“那好吧,我明天再去找光光玩。”
“真乖。”许清硕揉了揉他的头发,起身准备离开,对一旁的护士交待着:“小朋友精力旺盛,平时尽量多注意些。”
“好的,许医生放心。”
查完这间病房,一天的工作结束,马上就要下班。
顾飞跟着许清硕回办公室,一路叨叨在急诊科遇到的事。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