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阿渊,担心宁清应付不过来,心疼着呢,让我过来看看。”
说完,打趣地看着宁清笑。宁清只得尴尬地笑脸相应。
“这些日子忙吗?听阿诚跟我告状说你最近有些不顾及自己身体啊。他说他管不住你,你可是沈部长。”
“别听他瞎说,他就是爱夸大其词。没那么忙的,还好。”
三人摆谈间,有仆人来报,说人已经到齐了,问是否现在下去开宴。
老人颔首。
沈琬推着老人,走过过廊,乘坐房子西侧的外装电梯下楼。
“爸,我说让你住我那吧。这边太小了。”
“住了这么多年了,习惯了。”
宁清跟在沈琬身侧,一路无言。
三人到了旁边邻近的另外一栋建筑。这座建筑是喷泉酒店的格局。许是特意设计,一路都没有台阶。
两侧穿着燕尾服的男人见着三人来了,有眼力见地推开会厅的大门。
老人一到场,周围交头接耳的人们就立刻停下,起身。
老人被推到餐桌的主位。
周围的人有序地过来向老人问好。宁清趁机巧妙地将自己隐匿在了人群里。
老人招呼着众人坐下。
沈琬坐在了老人右侧第一个位置。宁清抬眼看了看站在老人左侧的沈渊,他对她招招手,拉着她坐在身侧。就形成了沈琬坐在老人右侧,宁清坐在老人左侧的格局。
往日都是沈渊坐在老人的左侧。沈琬掀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宁清,面上不动。
有眼力见的人起哄让沈渊介绍一下。
“这是小渊对象。女孩子家家的,你们别闹人家。”
老人发话了,好事者也噤了声。在座的人心知肚明,老人极其宠爱沈渊这个孙子,爱屋及乌,刚刚试探一番,看来是对这个准孙媳妇也纵容至极。只是这个准孙媳妇举手投足小门小户的,未免有些拿不出手。
爷爷护短,但沈渊却不能不给爷爷面子。于是挑了些长辈介绍给宁清,其余人随意打了招呼。
“这样不会得罪人吗?”
她小声地问。
“他们更怕得罪你。其余人不用认识,你只需要认识姑姑和爷爷就好。”
沈渊捏了捏身侧她的手。
老人动筷,一桌子的人才敢开始动筷。
在场的人屏气敛息,吃得无声无息,不像是家宴,倒像是学术报告。老人吃了没几口就撂了筷子。
“我在这里,你们多半拘谨得紧。我年纪大了,人多了也懒得应付,你们不必老是来看我是不是还活着。”
此话一出,坐在末端的几人脸色齐刷刷地绿了。
如果说沈家是一颗遮天蔽日的大树,那老人就是这棵树埋在地下的根基。他在,便意味着根枝末端也能繁荣。也就是老人还念点家族旧情,现在沈家嫡系新人亲缘意识淡薄,他们上赶着讨好也无用。
老人此话一出,无非是直接断了他们寄生行为。
老人让随侍的人推着回去午休。饭桌上便轰地一下炸开,众人面面相觑又议论纷纷。
宁清得了沈渊的话,反正不干她什么事儿,只捡着面前的那盘四喜烤麸往嘴里塞。
沈渊也姿态优雅地夹起青菜细细咀嚼。
有人自是看不得他们如此悠哉。
“这不是小嫂嫂吗?你可是渊哥第一个带回来的小嫂嫂。”
宁清埋头咀嚼的动作停在原地。第一个带回来的小嫂嫂?有这么说话的吗,这不摆明了挑事儿吗。
她放下筷子,看向坐在沈琬旁边的年轻男子。男子高颧骨,尖下巴,单眼皮。
“对不起,你叫什么来着。我这人记性不好,真不好意思。”
她边抱歉边装作真不知地看向沈渊求助。
“沈溪,我表弟。”
“沈溪你好。”
沈溪被无形中下了面子,也只能隐忍不发,继续端起笑脸。
“小嫂嫂果真好玩,难怪就你被带来了。可惜诚叔今天没来,不然他肯定喜欢你这样有趣的人,是吧琬姨?”
纪诚?怎么又提到他。宁清疑窦丛生。
沈琬放下筷子,抿了口茶水。
“阿溪,好好吃饭。”
“唉,琬姨你向来就这么护着渊哥。待他可比待我好多了。我也是没妈的孩子,怎么就区别对待呢。早知道当初我也跟着琬姨去西班牙了。”
沈溪仍嬉皮笑脸,眼神却像是淬了毒的刀。
沈琬何等玲珑心肠,到底是久居高位,不怒不惊,依旧风轻云淡。
“你要是有阿渊一半省心,我也会护着你的。那些烂摊子还不是阿渊替你去处理的。你少给我和爸爸惹点祸事就行了。”
沈溪被人戳了痛处,轻哼一声,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