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和他之间上次见面结束得还算友好,现在寒暄一下也是应该的。可惜她的头和小半身子后仰着悬在栏杆外,下半身同他的紧贴,姿势实在是不体面。
江缺身着浅灰圆领宽松毛衣黑色垂感阔腿裤,整个人看起来越发肩宽腿长。
他淡淡地瞥了眼两人接触的下半身,往后退一步,将她拉回。
宁清站稳后端起笑容点点头,“好巧啊。”
烂俗的开场白。
江缺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也不回应她的话,跟从前那个聒噪的性子截然不同。
她气势矮了截,自己给自己打了圆场,“没什么事儿我先进去了。”
室内灯光已然变得昏暗。宁清推开玻璃门,一双手从后面捂住了她的眼。
“别看。”
宁清听到了口水滋嗒的声音和阵阵低喘,心下了然。
江缺以为她是什么纯洁少女吗。不过这场景不看也罢,免得长针眼。
陈曼迪坐在中央端着酒杯抱臂,身遭是三两发情的男女。她遥遥地对虚搂着宁清的江缺举杯示意,绽放出一个含着深意的笑。
江缺眉目冷淡地回望一眼,左手依旧遮着宁清的眼,右手拉起宁清往一旁的电梯走去,直到电梯门关闭才放下手。
他面对她装不了高冷,终是破功,开口嘟囔,“你跟她混在一起作什么?”
这人纯属乌鸦嫌猪黑,宁清小声反驳道,“你不也在这吗?”
“我是因为……算了。”
无非是为了些资源陪酒作乐之类的,宁清一副“我懂的”表情打量他。
江缺没好气地睨着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还没沦落到这份上。”
电梯门开,江缺自然地拉起她的手走出电梯,开了房门。
房间很大,却只有一张大床和透明玻璃隔离出的浴室。
江缺也不顾宁清在一旁,摔身躺在大床上,闭眼揉眉。他紧赶慢赶,到这已经倦意盈眸。
“你慢慢休息,我去隔壁。”
宁清扭动门把手想离开。
“别出去,陈曼迪那女人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没有我今天就是别人跟你在这房间了。”
宁清愣了下,这会儿才明白陈曼迪为什么非要她来。
她要求宁清投诚,要宁清上演对沈渊不忠的戏码才愿意把手里的东西分享出来。
当初陈曼迪来别院一副就轻驾熟的模样,蒋姨也明显是识得她的,结合如今自己的处境,约莫威逼利诱的类似手段也对付过先前那两位沈渊女伴。而沈渊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陈曼迪的所作所为,所以无非是一个作孽,一个纵容作孽。
宁清想起沈渊那句“她其实并没有恶意”嗤笑出声。烂人,全踏马是烂人,非得把她搅进来。
心底一直压抑着的疲惫如同沼泽泥浆,又翻涌上来。看着陷在软被里的那张俊脸,她难免有些迁怒,踢了踢江缺因太长而只能踩在地板上的小腿,“让让,我是客,你起来,让我躺。”
江缺睁开眼,支起身子,猛地伸手拉人,宁清被带着滚在一旁。
他将她裹在怀里,心神恬荡。
早就想这样干了,把她钳在怀里,骨肉相融。
宁清摸不准房间里有没有安装什么针孔摄像头之类的,挣扎着逃脱江缺的怀抱。江缺一边搂得愈发用力,一边还得顾及着不伤到她。
他瓮声瓮气,带着委屈,“就知道对我横,窝里横小姐。”
她不接他的话茬,“你和陈曼迪很熟?”
“两家早些时候打过一些交道。”
“我之前以为她只是刁蛮了些。”
“她本来也只是刁蛮了些。”
这叫只是刁蛮了些?
江缺低头嗅了嗅宁清的发,“她只是对沈渊身边的人有恶意,你待在沈渊身边就注定会被她盯上。”
她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意思是跟着沈渊不如跟着他。
他的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宁清深觉自己黔驴技穷。她和江缺之间,是自己一厢情愿觉得已经摊牌说开。事实上,她的态度如何无关紧要,只要江缺想要她待在他身边,那两人相处式永远在原地打转。
无谓尊重,只有索求。
但她没有多余的心力应对江缺了,眼前已是一团乱麻,“陈曼迪怎么知道我和你相熟?”
“查一下你又不是什么难事。”
“那也不至于知道我和你……”
江缺捧起宁清的脸,扬起笑,“我和你怎样,情深意切水乳交融?”
她深吸口气翻了个白眼。他觉得她甚是可爱,落吻在她薄薄的眼皮上,“唉,笨蛋阿宁,你怎么会觉得我是今天的菜?”
眼皮被亲得发痒,宁清挠了挠。因为江缺演员的身份,她想当然地以为江缺跟派对上那些个男模爱豆一样是供人取乐的“菜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