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王德用能担大用,可巡检司的兵员只有不到万人,这么点人,在大战中又能起到多少作用?” 言罢,刘娥目光一转,看向了地图上的真定府。 如今真定府的知府是钱惟济,他有能力守好真定府吗? 钱惟济是吴越王钱俶的幼子,也就是钱惟演的弟弟,和其兄钱惟演相比,钱惟济就要逊色不少。 他是靠荫补入的仕,他之所以能担任真定府知府,不是因为才能多么多么出色。 只是单纯的因为政治正确。 或者说镀金。 钱惟济是天禧五年(1021)转任至真定府知府的,这项任命,其实是钱惟演推动的。 彼时,宋辽的关系远不像现在这样紧张,边境地区一片祥和。 作为河北路的重镇,真定府本来就是一个很好的镀金之地,按照钱惟演最初的计划,小弟先去真定府镀镀金。 然后再去定州。 最后,钱惟演再找机会将小弟调回京师。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谁能想到,不过短短两年的时间,朝堂上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钱惟演自己都被贬出了京师,弟弟钱惟济那边的谋划,当然也成了空谈。 关于钱惟济能否胜任驻防的重任,除了钱惟演,怕是没人比刘娥更加清楚了。 她和钱惟演本就是姻亲,钱惟济能去真定府,完全是由她来推动的。 毕竟,钱惟济是自己人。 天禧末年,真宗身体每况愈下,朝政的大权已然落到了刘娥的手中,哪个领导上任,不安插几个自己人? 虽然她明知道钱惟济能力不行,但某些时候,个人能力反而不是能否晋升的第一要素。 派系才是! “大娘娘可是担心镇、定两州的情况?” 相比于霸州、保州(保定)、广信军等地,真定府和定州两地的位置要相对靠后一点。 其中,真定府的位置大概在今天石家庄西北边。 所以,眼看刘娥的目光落在了地图的左下方,李杰立马就猜到了她在看哪。 另外,真定府和定州虽然也是重镇,但却不是宋辽之间的第一道防线。 “确实有点担心。” 刘娥无奈的笑了笑,论诗才,钱惟济是有一点的,论文名,也是有的,但论兵事,怕是连赵括都不如。 准确来说,拿他和赵括相比,难免有侮辱赵括的嫌疑。 “大娘娘若是担心,便将钱惟济移到地处去吧,算算日子,他也快到任期了。” “也好。” 刘娥其实知道,官家之所以不直接调动钱惟济,看的是她的面子。 “只是,派谁去呢?” “驸马都尉王贻永如何?” 王贻永乃是宋初宰相王溥之孙,同时也是太宗的女婿,咸平年间,王贻永娶了雍国大长公主。 他能娶雍国大长公主,靠的是祖父的遗泽。 王溥历任周太祖、周世宗、周恭帝、宋太祖两代四朝,并且都有担任宰相。 众所周知,宋太宗得位不正,面对王氏这等元勋家族,当然是要以笼络为主。 还有什么比联姻更好的手段吗? 反正宋真宗是没想出来,所以,他便将妹妹嫁给了王溥的孙子王贻永,以此来拉拢王氏以及其背后的派系。 另外,王贻永的祖上虽然是文官家族出身,但自他成为驸马都尉后,他的履历中反而是以武臣为主。 不得不说,这也是宋真宗有意安排的。 在重文轻武的大环境下,纵使王氏背后的人脉不可小觑,可一旦从文臣家族转为武臣家族。 王氏的未来,基本也就定死了。 “王贻永?” 从李杰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刘娥虽然有点意外,但仔细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想来,六哥多半是从冀国大长公主那里听说王贻永的。 王贻永的妻子,也就是雍国大长公主,其实早在景德元年(1004)便早逝了。 但雍国大长公主离世,并不代表他失去了驸马都尉的标签。 妻子亡故,他仍是皇亲。 冀国大长公主和雍国大长公主是亲姐妹,即使姐姐亡故,两家亦是有往来的。 “王都尉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真宗对于王氏的谋划,刘娥多少知道一点,所以,她担心王贻永心中会有怨气。 毕竟,从文臣变武臣容易,可从武臣转为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