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一僵。战歌已经响起了。
「为大汗的荣耀,擂响黑牦牛皮幔战鼓,骑上黑色快马,穿上铁硬铠甲,拿起弯刀与利箭,上沙场....」
远处的元军阵中,火光越来越亮,那杆高高的九游白纛越来越近。前方的元军士气大振。
杨奔握着缰绳的手心里出了汗。
他本来以为有机会击败史天泽的,现在没有了。
「骑兵,随我上去迎战!」杨奔大叫道,驱马向前,同时喝令那些还在守卫的步卒向后。「咴!」
随着马嘶,唐军的防线在这种替换中出现了混乱,元军士气更高,开始稳步向前推进。~~
身披黑甲的怯薛骑兵如流水一般渗过史天泽的阵型,向唐军大营前进。还剩下五千怯薛则由安童率领着,坚守在战台下,拱卫着忽必烈。
哪怕是王坚再世,也不可能杀穿这个防线,像偷袭蒙哥一般偷袭得到忽必烈。「大汗。」
「陛下。」
忽必烈面沉如水,走上战台,扫了史天泽、忽儿忽刺一眼,问道:「你们在吵什么?」「大汗!史天泽是叛徒,他隐瞒了史杠被俘又被放回的事,还故意放过李瑕。」
「陛下,请听臣解释.....」.
「本汗不是来听你们解释的!」忽必烈喝道,道:「你们话说得太多,战果却太少了。」史天泽一惊,连忙拜倒,重重磕了个头。
「臣无能。」
「起来。」忽必烈却还是上前,亲手扶起了史天泽,道:「不要再解释了,本汗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史天泽深受感动,瞬间便红了眼。
接着,忽必烈脸色一板,又换了责备的语气,道:「但你把太多的心思放在如何取得本汗的信任上了,耽误了战机。」
「臣....有罪。」
史天泽本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这般应了。
忽必烈是十分有容人之量的雄主,并没有追究他,而是问了战局,开始亲自调动兵马,指挥攻阵。
包括史天泽的兵马,也被接手。
元军的士气越来越高,喊声越来越响,史天泽的情绪却始终不太高。
他知道此事到底为止了,但心里却像有一根刺一般。
「你把太多的心思放在如何取得本汗的信任上。」
当忽必烈这句话不停泛起来,史天泽不由在心里想道:「因为你确实不信任我。」他渐渐明白心里那根刺
是怎么来的。
「你不信任我,我只好自辩,但这也是成了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永远都是错的。」忽然,前方又是一阵喧嚣。
「敌军逃了!」
「敌军在向西面逃....」
此时在战台上也已经能看到唐军大营里火光冲天,唐军竟是连帐篷都烧了,直接弃营突围。
忽必烈抬起望筒看着那火光冲天,立即传令在西面的八刺堵住李瑕,又传令在西南方向的塔察儿、西北方向的虎阑箕尽快合围。
因为他处在东面,要追上李瑕就得穿过那烈火雄雄的营地。
「陛下,可见李瑕畏惧陛下至深。陛下一至他便丢盔卸甲,宁可烧了大营也不敢与陛下交锋。」
战台上,立刻便有臣子开始吹捧忽必烈。
「是啊,陛下天威,李瑕宵小之辈,岂敢直撄其锋?」-
忽必烈却并不为这些吹捧所动,而是向史天泽看去,问道:「李瑕的士兵是什么时候上马的?」
史天泽愕然了一下,忽刺忽儿已大声道:「我让史天泽全力进攻,他非要停下来调整阵型。」
「臣有罪。」
史天泽无可辩驳,连忙告罪。「是臣指挥不当,请陛下重惩。」
忽必烈长叹,道:「当年昔木土脑儿之战,你何其勇也,如今啊.....」「臣愧对陛下重托。」
~~
「你不是不愿突围吗?!」
「谁告诉你是突围了?我们去与大军会合。」
战场那一边,李瑕已与兀鲁忽乃碰面,来不及下马,就在马背上布置了接下来的战术。
「今夜忽必烈把大纛都推到战场前了,可见大军就在不远处。我们从西面杀穿出去,绕道南面的沙漠....」
「没有任何辎重,连帐篷都没有,只要被追上,我们就会全军覆没。」「一百余里的距离,撑得到会合。」
兀鲁忽乃问道:「但你的兵马来了多少?」「纸条上没说。」
「先锋骑兵最多也只有一两万人,能抵挡得了?」「只要会合了,总好得过现在......走。」
「李瑕。」兀鲁忽乃又问道:「你的兵马是真的来了吧?」李瑕抬手指向东面。
「你看,忽必烈都急了,还能是假的吗?」他踢了踢马腹,策马便走。
面对忽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