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色中按照图纸行走并不是难事,而以她现今的武功,能被人发现更非易事。
她按照记忆,穿过东花门和前方的长廊,往着内院的屋顶跑去。
突然,前方一个黑影一闪。
谁?!千羽感到一阵劲风,侧身一闪,回击了一掌,短暂交锋便退后落定,脸色却瞬间凝滞——
对面也身着夜行衣——竟又是一个潜入者?!
千羽一个头两个大——千算万算,没算到这种情况啊!
显然对面也是一惊,片刻沉默后,丢下她,接着往前跑去。
两人方向一致,千羽思忖片刻,也跟了上去。
如此一前一后,很快便来到洛衣划定的区域,脚下灯火阑珊,看上去各间房屋都差不多,千羽停下思索与洛衣商定的计策,谁料那黑衣人也停了下来,看上去颇为踌躇,千羽叹口气——大哥!能不能不要学我啊?!
如此想着,跳到院角躲过院内侍从,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大师兄特制的引燃之物丢入花园之中,秋末的枯草遇火后开始猛烈燃烧,千羽找了个角屋躲进去,果然,院内有人开始大喊:“走水啦!”
不一会儿,人影幢幢互相奔走,千羽趁机用丰国话大喊了一声“祈元列!”
果然,有人瞬间回头。
千羽一笑——就是你了!
就在这时,祈元列被一个黑影攫住,跳上了屋顶。
竟然跟我抢人?!
千羽也跃上屋顶,伸手去拦,那人一手拉着祈元列,一手来阻千羽。千羽回击后轻巧地跳到他身后,也抓住祈元列。
祈元列吓得脸色惨白,想要喊人来救,张嘴的瞬间,千羽塞进去一个馒头,她轻拍一下,馒头又进去几寸,祈元列被噎得只翻白眼。
那人见状,伸手又去拉,就在这时,琉璃瓦在脚下发出碎裂的轻响,不知何时,一群持剑之人也上了屋顶,将他们围到了中间。
是尊者的弟子们。
千羽把祈元列推倒在地,拔出刀来,凌冽的刀气随之而起,刀势却不是朝着敌人,而是朝着屋顶,一时间瓦砾横飞,半边横梁应声而断,半个屋顶随之塌陷。
就在众人维持身形之时,千羽抓起祈元列,朝着那黑衣人一笑,纵身前方屋檐飞去。
许是在围攻那黑衣人,这一路总算没有什么追兵,但带着一个拼死挣扎的人速度总是不快,千羽越过一片屋脊踏上飞山顶的正殿,就在这时,前方传来奇异而悠扬的声调。
明月落在高高翘起的飞檐下,一个人坐在那里吹着口弦琴。
这么起范,看来是高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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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恪坐在自己府邸的屋顶,一手持酒,漫不经心地望着不远处的皇宫。
明钺尊者入宫已有一个时辰,算来,此时应该已完成了祭月礼,要随皇帝手谈。
南宫施有丘剑在暗舱盯着,还有不器护着茗茗,不会有差错。
千羽那边,以她今日的功力,那些虾兵蟹将都构不成威胁,唯有尊者那个鲜少出门的小弟子……希望一切顺利。
他喝了一口酒,此时,突然有风起。
宁斐出现在身后:“世子,宫中的消息,尊者出宫了。”
秦恪长眉一挑:“当真?”
宁斐点头,声音依然平静:“长公主有事拜见皇帝,尊者便先行辞别,算时间,此时应该已到西靖门。”
如果尊者回府,一切谋划都付之流水,而千羽处境必定万分凶险!
秦恪思忖片刻:“你去皇宫。”说着,从屋顶一跃而下。
“我去会一会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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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娑河上,琴音似梦,月色无边。
画舫悄无声息地靠近,随后有人上了楼船,在南宫法王身侧低声说了句什么。
法王脸色骤变,朝着各位宾客草草一辑,疾步离开上了画舫。
然后,画舫朝白阙急急驶去,而舱内听着来龙去脉的法王脸色越来越阴沉,直至最后,一掌拍得面前方桌轰塌碎裂:“敢闯尊者府邸,狗胆包天!”
这奇耻大辱,待他回去,定要将这贼人撕得粉身碎骨永世不得超生!
突然,他脸色一变,似乎察觉到什么。
两只金色环轮破开舱顶急速飞出,随后,自己也一跃而起。
空气中传来短暂的金戈交错之声。法王在甲板落定,两只环轮回到手上。
江风怡人,皎洁月色下,黑衣蒙面人抱着肩,坐在高高的船艏。
黑暗中传来一阵戏谑的笑声:“月色正好,干嘛急着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