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船便传来一阵异香,屋内金银焕彩珠宝争辉,一望便知显赫。
红衣少女倚窗而坐,桌上散着一大把宝石,都是小拇指头大小,她懒洋洋拨弄,却不是在清点财宝,而是在玩抓石子的游戏。
一身粉色的丝裙衬得人冰雕玉琢,明艳照人。
夏千羽抱胸看着她,觉得实在面熟,随后想起泷河上两船相遇的一幕:“舒景舟?”
旁边两个侍从立刻斥责她不能直呼大小姐名讳。
这架子也实在太大了些,千羽见舒景舟没有让他们入座的意思,拉着洛衣径直坐到她对面:“长话短说,叫我们来做什么?”
舒景舟看上去很是意外千羽如此没有规矩,但出于教养,她只是轻轻皱了皱眉,而后道:“既然长话短说,我也不饶弯子了——交出东西,我放过妲妲镇。”
千羽装傻:“什么东西?”
舒景舟挑眉,似乎不屑于遮掩:“蚕种。”见千羽面色不改,她继续道:
“你出于旧情想守护妲妲镇,这也很简单,交出蚕种,我承诺找个地方,让他们安居。”
千羽冷笑:“听上去,你是要拿妲妲镇做人质?”
舒景舟一脸理所当然:“我要确保你不会私藏蚕种。何况,如果舒家不出手,妲妲镇那些流民,又有几人能活过三年劳役呢?”
千羽想起那些无偿劳役的百姓因交不起税赋而被罚入奴籍,心中一沉——虽比起已成为奴隶的人,能住在妲妲镇竟已是幸运,但劳役和税赋如此繁重,成为奴隶也只是他们迟早的命运。
然而舒景舟不也只是想把这些流民当成自己的私奴?
她起身:“我拒绝。”
舒景舟自有说一不二惯了,见千羽居然敢说不,气得拍了拍桌子:“夏千羽,别忘了我们的人已经包围了妲妲镇!”
一直没说话的洛衣这时递给她一杯茶:“别生气,肝火太旺,容易中毒。”
舒景舟柳眉一竖:“你说什么?!”
几个侍从迅速将洛衣和千羽包围。
洛衣微笑:“我猜,此时你左边肋下三寸,应该传来隐痛?”
舒景舟深吸一口气,片刻,脸色变得微微发白。
见她那样子,八成是真的了,千羽扫了洛衣一眼——没想到二师兄居然还是个下毒的高手,真是深藏不露。
看来,还是小瞧了他。
“你竟敢下毒?!”这时,舒景舟的愤怒里已经夹杂了一丝慌张:“什么时候?!”
“我素日最多的消遣就是读书。”洛衣微笑:“你知道,七徊山有很多书的,光毒门的书就有六十八本,里面无色无形可以隔空放毒的剧毒,少说也有十来种,很好做的。”说着,认真地看看舒景舟的脸色:“算时间,这时胸口开始发疼了,再过一会,你开始四肢瘫软,失禁便溺,最多一个时辰,就要七窍流血而死了。”
他描述的可怕景象让舒景舟脸色惨白,失声叫道:“给我解药!否则只要我们的船上一放信号,立刻就有人屠尽妲妲镇!”
千羽眼神陡然锐利,随后冷笑——有苏眉在,只怕想屠镇也不那么容易!何况,王城脚下,强如舒家,做这么大的动静也要看看上面的脸色。
舒景舟看穿她的想法,一声冷嗤:“我敢下令屠镇,还怕没人替我收尾吗?”
洛衣一叹,递给她一物:“喏,解药。”
舒景舟接过来一口吞下。片刻,面色微微舒缓,然后厉声叫道:“来人!给我杀了他们!”
千羽拔刀:“大小姐,杀我们并不容易。”
洛衣仍是轻声细语:“第一,你杀不了我们;第二,七徊山虽人少,我们师尊也不是舒家轻易能得罪的,第三,”他微微一笑:“我说谎了——隔空投毒真的很难,你刚才喝下的才是真毒药。”
此时五脏六腑都开始剧痛,舒景舟脸色一变。
洛衣一脸无辜:“抱歉啊,解药在家。”
舒家想围他们的家,也得看丘剑同不同意。
千羽看着舒景舟一脸疼痛难忍的表情,笑嘻嘻道:“放信号撤走妲妲镇的人,让我们下船,解药随后送到。”
——------------------
等回到家舒家的人拿走解药,千羽才一脸好奇道:“二师兄,你什么时候回配毒药的?真让人刮目相看啊。”
洛衣摇头:“千羽,君子以行立德,我怎么可以下毒呢?”
等等!那舒景舟的毒药是怎么回事?!
洛衣认真道:“我看她面色发红又舌苔发白,猜想应该有肝火淤积之症,于是照着这个路子说了几个症状,不想都说对了。”
“……那后面那个毒药呢?”
茗茗正在给琴身上油,闻言一嗤:“什么毒药,估计随身装的泻药吧——以前丘剑没少被戏耍。”
舒家人取走的解药也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