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看我这闪光雷好不好看!”
院中,吉祥一手一个闪光雷,圆圆的脸上满是笑意——自从父母去世,这是她头一次可以在过年的时候放炮竹。
洛衣裹着白色的大氅站在廊下,漫不经心地点头,而后蹙眉望着烟火绚烂的天空。
快子时了。
为什么还不回来。
门外突然一声巨响。
洛衣踏入雪中,朝着大门走去。
近千名士兵将郡主府团团围住,黑甲士兵鱼贯而入,后面舒十七抱着千羽进入门内。
“圣上有令,郡主府即刻禁闭,任何人不得出入,不得向外互通消息!违者格杀勿论!”
领头的士兵宣布完毕,咣当一声关上大门,听声响,应该是在门上贴了封条。
洛衣蹙眉:“进屋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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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屋,千羽便迫不及待将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现在秦恪和不器生死难料,我们必须设法营救!”
洛衣点头:“不要急,给我时间摸清形势,再来想办法。”
千羽突然想起什么:“茗姐姐和大师兄怎么还没回来?!”
宫中夜宴早就结束,为何迄今不见人影?!
洛衣也蹙眉——按理,千羽回家的路上应该遇到丘剑,而丘剑见情形不对,也一定会接上茗茗回家。
一定发生了意外。
千羽知道,虽然郡主府被围困,但以自己的武功,出去并不是难题,可惜此刻负伤严重,便是有七徊山祖传的内功心法,但完全恢复也要近七日。
所以,此刻唯一能出去的人是——
她目光投向舒十七。
舒十七知道她在想什么,揉着已酸楚的手臂,一脸不以为然:“与我无关。”
他并不想卷入这场纷争,何况,如果以丘剑的身手还能发生意外,那么他出去也是无济于事。
千羽目光一沉,从怀中掏出一物。
是当年舒十七送她的玉山舒真丸。
虽然大部分给丘剑换了酒喝,但自己还留着两粒以防万一。
正要入口,洛衣一把抓住她的手,一贯温和的脸上竟然有怒气:“你不要命了?!”
她身体已伤成这样,再以药力强行催动,必定是竭泽而渔,后果非死即残。
千羽平静道:“茗姐姐有难,我必须出去!”
洛衣劈手躲药,千羽闪开。
舒十七看着这一幕,突然摇头,一脸无奈:“出去可以,我要开价。”
千羽并不意外——这自然是舒十七的风格,绝对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你要什么?”
“蚕种归我,工人你可以带走,但必须教会我的人缫丝。”
千羽一怔,然后下定决心——等她带走流民,以后再设法找舒十七拿蚕种不迟,当务之急是要确定茗茗安全无虞!
她咬牙道:“成交。”
舒十七一笑,换了夜行衣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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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夜色沉沉,风雪秉烈地呼啸,离远方延绵的烟火似乎越来越远。
终于到达终点,大门洞开,秦恪和欧阳不器被狠狠推了进去。
四周衣衫褴褛形如骷髅的人们隔着重重枷锁和监牢,目光空洞地看着他们。
火光微弱地抖动,两人被分别关进了一个单独的监室。
陆植高高屹立,声音冰冷而平静:“圣上口谕,中州背信弃义,撕毁盟约,屠我爱子,辱我国威,国仇家恨,不共戴天,即刻昭告天下,秦世子与其党众悉数发狱,七日后辰门问斩,死后鞭尸两千,以雪此仇!责令太子挂帅,召集十万大军,讨伐逆贼,铸国之威!”
国君的涛涛怒火落在陆植口中,依旧平淡地不起丝毫波澜,他面无表情地说完,问:“秦世子,还有什么遗愿?”
秦恪放声大笑:“离间之计,皇帝却深信不疑,昏聩至此,我还有什么话可说?!”
他的锁骨被陆植的刀柄狠狠击中,他在重击下倒地不起。
陆植冷哼一声,转身:“走。”
狭小的狱室冰冷又肮脏,秦恪倒在地上,双手被绑在身后,久久不动。
欧阳不器急得贴在木栅制成的墙上看他:“秦恪!秦恪!你没事儿吧!”
秦恪咳出一口血来,冷淡道:“没事,不要担心我。”
不器急得跺脚:“你非要跟他们多说这一句干什么!白找不痛快!这儿伤了又没法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