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昊回头一看,门外进来十多个手持铁链铜尺的差役。
这是京师京兆府手下的差役。
几个大内侍卫立即围过来,将张昊保护在最中间。
“是京兆府的人。”一个侍卫低声介绍。
张昊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京兆府的人都参与进来了,这下真热闹了!
差役们进了酒肆,瞪着眼睛左右一看,见还有一个偏将军,登时愣住了。
能在这种酒肆喝酒的,那肯定不是什么有实力有背景的将军,但将军就是将军,他们京兆府还真没胆量抓一个将军去牢房。
那偏将军看看自己,又看看众人,呵呵一笑起身道:“本将军只是在这里喝口酒,并没有熟人。”
一个身穿红衣的捕头走上前叉手道:“多谢体谅!”
然后目光一扫看了一眼那低级官员,又看了一眼那赵秀才,微微一皱眉,稍稍迟疑着,又在其他人脸上转了一圈。
最后,他目光落在张昊身上。
穿着很普通,带着彪悍的扈从,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不过,看着很面生。
他走上前谨慎问:“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在这里干什么?”
张昊失笑,这下明白了,这是京兆府试图出手把水搅浑。
京兆尹,你是个人才啊!
于是,张昊起身道:“我们是东郡商人,来京师找财政部换取一些物资。”
“财政部?”那捕快脸上一喜,一挥手喝道,“哼!东郡哪里有什么商人,分明是敌国奸细,来啊,拿下!”
张昊笑笑,蠢货一个,屁股都暴露出来了还不自知。
一听到财政部三个字,立马就动手抓人,你不是皇帝的敌人谁是皇帝的敌人?
几个大内侍卫立即向前压迫。
张昊将计就计,将那玉佩取下来递过去,道:“诸位,财政部尚书,与京兆尹大人同朝为官,不必闹的那么生分,是不是?”
那捕快一把抢过那玉佩,揣在自己袖子里喝道:“还敢试图收买官差,必定是逆贼!”
他竟像模像样地跳上一张凳子大喝道:“今日京师谣言纷纷,有人万般诋毁当今皇帝,我等奉诏抓捕这些逆贼,你等不必惊慌,回去后告诉亲朋好友,不要说还不能确定是否是皇帝派人刺杀敌人,就算是那又怎么样?皇帝这是为了国家,你等岂能知道皇帝的雄才大略!”
这话把赵秀才都气笑了。
他指着那捕快,半晌没说出话。
倒是那小官笑眯眯道:“不错,下官也是这么认为。”
他看了看张昊和那几个大内侍卫,稍作犹豫,竟信誓旦旦道:“下官可听得清清楚楚,这几个人方才百般打探京师的底细,他们不是奸细谁是奸细?财政部的设立本来就不符合祖制,如今看来,正是给这些奸细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接头地点,下官虽然官小位卑,但也要向皇帝上奏本,请求彻查这个民愤极大、证据确凿的衙门!”
张昊轻叹口气,他只想出来侦查一下消息啊,为何会遇到这些找死的人?
京兆尹,你可真给朕长脸!
“让锦衣卫控制住这里,不要放任何人离开!”张昊没耐心跟一群小喽啰玩苦肉计,直截了当吩咐大内侍卫,“另外,京兆府既然深度参与了这些事,那就诏令锦衣卫好好查一查,看看朕的好臣子都在忙什么。”
一言既出,酒肆中的官民人等大惊。
赵秀才慌忙跪下,连连磕头道:“陛下万金之躯……”
“卿是个愤世嫉俗的人,但也是个口直心快之人,朕给你一个京兆府七品参政职位,你去替朕查一查,看看那些人都在做什么。”张昊道,“查出真相,来年科举之时你以官员身份参加。”
这可是给了赵秀才一步登天的机会,赵秀才虽然迂腐,但却不是不知好歹之人,自然扣头谢过天恩,起身拍拍屁股立马走人。
张昊又看看那偏将军,摇摇头没想重用他。
这种场合,这种讨论,他居然连一点阴谋的味道都没有发现,或者发现了却没有想过要管,要这种人干什么?
但对那捕快和那帮吓得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衙役,张昊却有用处。
便装锦衣卫迅速控制了酒肆,将大部分人都赶到后院去了,张昊拉过来椅子坐下,让大内侍卫们摁着捕头到他面前问道:“你是有心的还是故意的?”
捕头体若筛糠,哭道:“小人对陛下绝无二心!”
“朕不想管你是谁,只想知道你在给谁做事。”张昊拿过来大内侍卫抢回来的玉佩,用玉佩在捕头脸上拍了拍,“直说,你只是个卒子,朕不会太当回事。”
这话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意思自然是“朕不在意你一个小喽啰,还是个反派小喽啰是死是活”,另一层意思自然是“你只要说真话,让你置身于安全的地方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