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3)

他奶又嫌他娘是个孤女,没有娘家帮衬,还是不肯答应。

这下他爹不同意了,直接从屋里找个根绳子往房檐上一挂:“那我和月娥只好吊死在家里了。”

他奶没办法,捏着鼻子答应了,事后又不顺气,总觉得是他娘撺掇的他爹这样干的,总看他娘不顺眼,平日里总挑他娘的刺,还总想给他娘添堵——给他三叔找了个家里人多兄弟多的三婶,还故意给五两银子的高聘礼,想以此来压他娘一头。

他娘没感觉被压,倒是替他爹不值,彻底爆发地拿着菜刀追着三叔砍,质问他奶,为什么给三叔娶亲就拿得出聘礼,给他爹娶亲就拿不出聘礼。

他奶一句:“我的钱我想给谁花就给谁花,我就不给老二花钱娶亲怎么了?”彻底伤了他爹的心。

自此他爹再也不管地里的活计,成天不是在山里晃悠就是在河边晃荡,从人人称赞的勤快汉子,变成了村里闲汉。

而他娘从那天过后,也不再委曲求全,天天跟他奶唱反调,家里小到用一根针大到煮一棵菜,随时随地都能吵起来。

虽然家里经常叮叮哐哐地吵闹,但宋惊蛰觉得挺好的,至少大家都不用受气,委屈自己,憋出一身的病。而且他娘强势一点,才不会在他奶手下吃亏。

“……”

宋惊蛰的念头刚落,还没靠近家门口的他,隔着老远就听到他娘的声音:“还有没有天理和王法了,你们成亲的时候聘礼和聘金给得足足的,轮到我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好不容易得了四间泥屋,还得拿出来腾给大家,你们就是欺负我一个孤女,欺负我没娘家,我要去找村长和里正来评理,实在不行,我就吿到县衙去,我倒要问问,世间有没有给出去的聘礼还有要补贴回来的道理没!”

他赶紧穿过围在他家门口看热闹的一群人,进门去搀扶住他娘,急切地问:“娘,怎么了?”

见宋惊蛰回来了,郑月娥像是一下有了主心骨,抓住他的手,眼泪说来就来:“儿啊,娘没用,你奶和你大伯母三婶要逼死娘,娘活不成了,以后你清明过年的时候,记得给娘多烧烧纸。”

宋惊蛰心下了然,立刻配合着郑月娥,一副悲戚又难以置信的模样看向他奶:“奶?”

吴桂花眼神瑟缩,嘴里却骂骂咧咧的:“不就是让你娘倒腾出两间屋子给如意硕果他们几个小的住嘛,她又哭又闹的,搞得我们就可劲欺负她似的。”

说起这事,吴桂花就憋屈,当年她不就是想气气老二家的,所以花高聘礼娶老三家的。谁知道这个老二家的发什么癔症,拿着菜刀追着老三砍,非逼着他们要给她补齐聘礼,不然她就要跟老三同归于尽。

他们已经跟孟家讲好了,哪里还有多余的钱给老二媳妇补聘礼,可是没办法,老二媳妇的刀都把老三脖子给割出血了,眼看再不答应,就要出人命了。

她只好答应给老二媳妇盖四间泥屋当作聘礼。

她想得很好,这屋子是盖在他们宋家的,以后还不是由她做主。然而这么多年,这四间泥屋,她就没插上过手。老二家有五口人,他们和三个孩子一人一间屋,住得满满当当的,就没有她发挥的余地。

好不容易,老二家的老大宋白露前些年嫁了出去,她空出来的那间屋,她让收拾出来给家里其他小的住,怎么了?

“是啊,惊蛰,我们没有欺负你娘,我们就是跟你娘商量,借白露那间屋子给家里几个小的住住,你看着家里挤得连个下脚地都没有了。”大伯母秦翠莲出来打圆场。

宋家的孩子,除了她那两个大点的儿子成婚的时候,婆母大方地给一人盖了间屋住之外,其他的小孩还跟父母挤在一块。

这怎么行。眼看她的大孙子都快五岁了,小儿子也快十六岁了,还跟他们住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我呸,当初说好了这屋子是补给我的聘礼。”郑月娥不干了,“说是借,这借出去的东西我还收得回来吗?你们大方,你们怎么不把你们的聘礼借出来让我花花啊?”

“你这说的什么话,又不吃你的喝你的,就暂且住一下,说得好像我们侵吞你聘礼一样。”三婶孟双秋气炸了,当年她成亲的时候,被二嫂那么一闹,婆母承诺给她起的屋子没起,现在她的儿子闺女还跟她住一个屋,叫她腾一间旧屋子她还委屈上了。

见家里又有闹腾的苗头,宋惊蛰清楚这事不彻底解决,过后还得闹,捏了捏他娘的手,看向他奶道:“奶,不是我娘不肯借,我姐那间屋,我娘打算收拾出来给我成亲用。”

郑月娥经宋惊蛰这么一点拨,醍醐灌顶:“可不是,家里男娃成亲,一人给盖一间屋子,家兴家旺成亲都给盖了屋子的,到你这里,你奶连亲事也不给你准备了。”

“娘心疼你,娘收拾自己的聘礼出来给你成亲用,都要被她们给算计,娘上哪儿说理去哟。”

吴桂花简直要气死了,这个颠倒黑白的老二媳妇,她们哪有这个意思。

可她不敢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