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听八卦的毛病。
宋惊蛰越不说,她就越想听。
她拉着宋惊蛰的胳膊:“我都十四岁了,不小了,哥你就说说呗。”
宋惊蛰被她缠得没办法,交代她道:“那我说了,你可不能传到外面去。”
宋寒露当即表示:“我绝对不跟第二个人说!”
没过两天,桃源村和周边几个村子的人都知道吴老太在打秦家湾秦满仓家傻哥儿的主意。
秦满仓媳妇周二风听到这话揣了根擀面杖就到老宋家干仗了:“吴桂花你个不要脸的老货,还想打我家哥儿的主意,我告诉你,我家哥儿就算是残了瘫了,躺炕上下不了地,我也看不上你个黑心肝烂心肠的人家!”
“你说谁黑心肝烂心肠的,看我不撕烂你个喷粪的臭嘴。”吴老太是个不甘示弱的,听了这话哪能忍,当下就冲上去与周二风扭打在一起。
秦翠莲见状连忙去拉:“乡里乡亲的,有啥话不能好好说?动手动脚的,伤了可怎生是好。”
周二凤扯着吴老太的头发跟她对打,嘴上连同秦翠莲一块骂:“秦翠莲你个狼心狗肺的,你搁这儿装什么好人,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连同你婆母一块算计我家哥儿的,亏我在秦家湾时待你不薄,你就是这样恩将仇报的?”
周二凤不傻,她家哥儿陪嫁十两银子的事,她只跟相熟的几个人提过,这宋家怎么知道的,除了秦翠莲没别人。
正是因为清楚,才更生气。她跟秦翠莲在秦家湾时可是手帕交啊,结果她拿人家当朋友,人家拿她当傻子。
秦翠莲被周二凤这么一骂,人都被骂懵了。
“呸,什么玩意儿。”周二凤才不管那么多,在宋家胡乱发泄一通出了气后,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往宋佳门口淬了声,又揣着擀面杖走了。
周二凤这么一闹,吴老太和秦翠莲在村里丢尽了脸,好些天了都不敢出门。
宋万民听着村里人的议论声,成天坐在门槛上,满面愁容。
宋惊蛰忙完地里的事,过去安慰他:“爷爷,这事都怨我,要是不给我说亲,家里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要不家里别给我说亲了。”
随着家里人口越来越多,矛盾也越来越大,宋惊蛰觉得他家一天不分家,这些算计和争吵就一天不会少。
可他们这个朝代不兴分家,律法里都写明了:父母在,子孙别籍者,仗六十,徒三年。这个刑罚太重了,就算有心想分家,也没人敢提。
但宋惊蛰前段时间从县城的读书人嘴里听到另外一条律法:父母许令支析别籍者,听。意思是长辈愿意分家,那就可以分。
可他爷奶是铁了心,想让大伯和他家养着三叔一家,要让他爷奶主动分家,眼下这些矛盾还不够。
“咋能怨你,不成家哪成。”宋万民不赞同,不说宋惊蛰下面还有几个没成亲的弟弟妹妹,就说这个家里有个打光棍的名声也不好听,“依我看,这亲不仅要说,还要往好里说!”
宋万民越说越觉得是这个理,他家如今被人议论来议论去,就是因为他家老婆子不好好给惊蛰说亲,总想走歪门邪道。要是他家惊蛰不仅说上了亲,还说了一门好亲,村里那些人的嘴巴也能堵住了。
他家在村里丢失的颜面也能重新捡回来。
宋惊蛰心里勾唇,面上却道:“这不好,家里本就没钱……”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宋万民主意已定,打断宋惊蛰的话,起身去屋里找了吴桂花,“你去包个一百二十文的红封,请花媒婆给惊蛰找门好亲事。”
被人打了一顿,赖在床上什么也不想干的吴老太听到这话,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窗外的天:“大白天的,你在说什么胡话。”
花媒婆可是十里八村最好的媒婆,当然也是最贵的媒婆,请她说媒,最少都要包八十八文的红封。一百二十文是村里人的顶封,月月红,寓意每月都红火。
吴老太舍不得这钱。她原先打算封个十八文,随便请个媒婆给宋惊蛰说个手脚健全能下地干活的亲事就行了,再不济还能让宋寒露出去给他换门亲事回来。待遇一下拔这么高,她承受不来。
宋万民看着她:“那你说咋办,你和老大媳妇打算一辈子不出门了。”
“……他们父子俩生来就是克我的!”吴老太说不出话来了,好半天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骂着不中听的话,起来办事了。
宋家的事瞒不过十里八村到处跑的媒婆,令花媒婆没想到的是,吴桂花这样舍不得钱给孙子说亲连人家痴儿都算计的人,居然会来找她说媒。
生意上门花媒婆断没有把钱往外推的道理,高兴地收了红封,听了她的要求,心念一转就道:“我这儿还真有个适合你家惊蛰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