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大人,这妇人是小人的侄孙女。”
还没等里正想好怎么接下去,一旁站着的族长爷站出来说道。
“她爹是我二堂弟的儿子,她们家这一房就剩这女娃子一个了。
我见她逃荒路上连件厚衣服都没有,十分可怜,这才找她过去送她件棉衣御寒。
因着不想徒生事端,这才叫她夜深人静时再去拿回来,没想到弄出了这样一场误会。
实在是对不住,对不住啊!”
族长爷佝偻着身子,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不断的向黑脸衙役弯腰致歉。
“对,对,就是阿爷说的那样!”沈大花听完族长爷的话也连忙哽咽着附和。
黑脸衙役看着头发花白的沈族长,不由想到家中年迈的亲人,开口道:
“看在老爷子这么大岁数还出来给你们求情的面上,这次就算了,要是在喧闹吵嚷,就是天王老子来求情也没用!都给我滚出去自己走!听见没!”
说到最后,冲着跪在地上哭泣抹泪的沈大花和孙二赖等人大声吼道。
“听见了,听见了,再不敢了。”
几人唯唯诺诺的小声应和着。
族长爷和沈里正瞪了一眼沈大花和只会站在一旁抹泪的张氏,转身走了。
族长爷是为了不暴露村里人分了粮食和棉衣的大秘密,所以出面扛下了此事。
却没成想这次站出来,竟引得有心人盯上了他家,为日后埋下祸根。
沈清远听说此事后找到里正,
“里正叔,现在棉衣已经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见了光了,族长爷既然说是他私下给的,那村里其他人家的棉衣暂时就不要露面了。
要是冷的受不住就自家改改,没有布料的话,可以让他们来找我。”
沈清远本不愿意事事都大包大揽到自己身上,可棉衣这事是自己搞出来的,眼下出了麻烦,不付出点代价善后是不行了。
看来下次从空间里往外拿东西还是需要更谨慎些。
这次就当是给自己的烂好心买单吧。
里正点头应是,转头让自家三个儿子挨家挨户的说明白此事的重要性。
还有针头线脑和破布的人家都在棉袄外面又缝上了一层其他样式的布料以做遮掩。
没有布料的人家也把棉衣好好的收了起来,不敢放在明面上。
也有不想那么麻烦觉得穿出去也没什么大事的,则被告知若是不配合,就收回赠与的棉衣,最后也只能乖乖听话照做。
在难民们整理自己的行李包袱的时候,衙役头领已经带着一名衙役快马加鞭赶到了泗确县县城大门。
马匹是之前负责给各衙役拉运粮食饮水的,只有两匹,所以这次去打探消息的也只能去俩人。
看着眼前城门紧闭的泗确县徐班头和自己的手下四目相对。
这啥意思?
他们被拒之门外了?
为了不让他们和这帮难民过来连自己的城门都不开了?
要不要做到这么绝?
徐班头狂敲城门,惊动了内城守城的官兵,亮出自己的身份文书后,直接表明来意。
“原来是徐头儿,幸会!属下这就去跟县令大人禀告此事,还劳烦您在这稍等片刻。”
须臾过后(现代分钟左右),衙役带着泗确县县令的口信回来了。
“知府大人的文书我们县令已经接到了,劳烦徐头儿将难民带过来,咱们签份交接文书即可。”
徐班头得了准信儿这才带着手下赶回去护送难民大部队来到泗确县城门外。
等交接难民的时候问题来了,泗确县只派出了四名衙役负责下一段的押送任务。
徐班头心想:果然,就知道你们县要整幺蛾子。
眼下他们护送来的这批难民有三百多人。
只分派四名衙役跟随队伍去往下一个县镇,这明摆着就是不愿意管这些人,因为不好明着拒绝知府下发的指令,才做做样子应付了事。
可徐班头他们也没法儿说什么,他们自己不是也不爱干这苦差事么。
只沉默着交接了两县文书,拿好已经盖了泗确县衙印章的公文打道回府。
郑衙役在临走之前,只远远的看了沈清远一眼,给了他一个“自己保重”的眼神就跟着其他人一起离开了。
沈清远看着仍旧紧闭的城门,明白这泗确县是没有让他们进城补充粮草的意思了。
不仅不愿意让他们这些难民进城,就连派出来护送他们的四名衙役也明显连0岁都没有。
估摸着这四个可怜的娃应该也是在县衙遭人排挤坐冷板凳的选手,才会在这时被派出来走着一趟谁都不愿意出的公差。
“行了,咱们走吧。”
打头领队的小衙役连数都懒得查,直接揣好出发前上峰给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