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远这头刚烧上热水,沈里正就派了村里的小子来客栈寻他。
“三叔,里正爷让我过来告诉你们这几家住客栈的人家,城门那有县令老爷派出来的大夫。
现在正在城门那组织义诊,说是咱们这些逃荒过来的难民都要去。
人家要给咱们免费瞧身上的伤。”
沈里正因为不放心村里的人,所以并没有来客栈住,还是跟大部分村民留在城门外休息。
沈清远听到这个消息属实是很意外。
这么冷的天,又眼瞅着就天黑了,竟然还会在这时候派大夫出城义诊。
也不知道是安化县的县太爷太好心,还是这举动背后还有别的什么意图。
沈家没有受重伤需要大夫诊治的人,所以沈清远也不打算废那个事儿,大晚上的在跑去县城门口吹冷风。
“这去看病是强制要求都得去,还是可以自行选择啊?”
沈清远问来报信的小年轻。
来人挠挠头,没想到这种好事,还有人不想去,问出这样的问题。
“这我也不知道,里正爷也没说啊,应该不是强制的吧。”
来报信的人不确定的回道。
“那劳烦你回去告诉里正一声,我们家都是些皮外伤,就不过去凑那个热闹了。
多谢他老人家费心惦记。”
给来报信的小子塞了个还没来得及热的冷硬玉米面窝头,小青年乐滋滋的接过窝头就跑去通知客栈里的其他人家。
沈老大在旁边听了全程,见人走了便过来不解的问道:
“三弟,这免费给看病的好事,咱为啥不去啊?
以前是咱没赶上过,这回里正叔都特意叫人来告诉咱了,你咋还不准备去呢?”
沈清远轻笑一声:
“咱家谁需要去看病啊?
最多就是破点皮的皮外伤,还都上过药了。
这大冷天的,跟着去城门那等着挨冻干嘛。
咱不去凑那热闹,万一那老大夫给你看出来一堆的毛病,你是花银子买药啊还是不花啊?”
沈清远这话一出,沈清松整张脸都皱巴到了一起。
‘是啊,这看病是不花钱,可开方子抓药肯定不会是免费的了。
还好三弟拦着没让去,这要是让老娘知道了,要花银子,还不得心疼的睡不着觉。’
见自己随口说的借口劝住了大哥,沈清远也不再多说,只让几个火力壮的小伙子看好锅,水烧开了就给送到屋里去。
等会儿家里的女士们就要来做饭了。
老沈家是没去城门那凑热闹,但是挨不住有些人愿意去。
此时本应安静的城门处却喧闹异常。
衙役们搭起了油布棚子,还在外面挂了两层挡风保暖的草帘子。
一队衙役八个人分列在帐篷两侧,他们负责维持秩序。
让前来看诊的难民按规矩以家庭为单位,拿着自家的户籍文书在帐篷门口排队,不得拥挤吵闹。
难民们在寒风里冻得搓手跺脚,互相搀扶着家里受伤的人乖乖等着。
衙役瞧见那些快站不住的重伤患,也不安排人往前挪。
他们只是负责保护大夫的人身安全,不让人在此闹事就行。
多余的事,他们不想管,也管不了。
帐篷里摆放着三张桌子。
三位大夫各自分坐在桌后,快速的给面前的病人,诊脉,开方,发牌子。
“呐,这是您的药方,拿好喽。
要是想抓药就等你们自己进城之后找药铺去抓,三碗水煎成一碗。
每日早晚服用。看自身恢复情况三至五天断药。
这是你的牌子,拿好了。
别弄丢了,这东西进城的时候官爷是要查的。
好了,下一位。”
每个进来的人都会听到大差不差的话,领到一个两指宽的小木牌子。
牌子分为两种颜色,一种是一段抹着点蓝色的,一种是抹着红色。
红色的牌子上还刻有记号。
那是大昭现行的数字。
每个牌子上分别刻着“一二三”三个数字中的一个。
三名大夫也不知道这牌子后头是干嘛用的。
只是听上面的吩咐,给来看病的人按照身体素质情况,分为三个等级,分别发放相对应的牌子。
身强体壮,伤好之后又是一条好汉的就给“一”。
身体底子还行,就是路上亏空的严重了些,后面需要好好养养的就给“二”。
排到后面,拿到编号为“三”的牌子的,就是些老弱病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而剩下拿到蓝色牌子的,则是身有重病,时日无多的人。
还有两个被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