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写的是顾楠绞尽脑汁想出来的顾氏商号以后的经营方案。
顾氏家业是父亲和两位叔叔共同的心血,她不能单将二房,三房撇出去。
何况大房如今只剩下母亲和嫂子带着年幼的侄子侄女,独木难成林,嫂子一个人管整十三家商号,根本管不过来。
所以嫂子总管,将铜铁皮革,粮油茶马分别交给二叔,三叔管。
嫂子不插手他们的经营管理,不会干扰二叔,三叔管理的商号,一切由二叔三叔自己做主。
“二叔,三叔每个月只需要将红利和账本交到大房,十三家商号每个月的盈利拿出两成经营顾氏一族,建族学。
一成资金留作备用,一成分给掌柜们做红利,剩余六成有三房平均分配。”
“此契约一式四份,三家各执一份,最后一份放入顾氏祠堂。”
顾二叔和顾三叔望着契约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的内容,一时间内心百感交集。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们竟然能独立经营顾氏的商号。
大哥在世的时候都没有完全放权给他们呢。
没想到侄女竟然这般干脆利落,说到做到。
顾三叔捏着契约,看着顾楠的目光十分复杂。
“你不是真的和世子赌气才这般吧?若是过两日世子哄得你高兴了,你又觉得我们是白眼狼,要拿回去了吧?”
当日顾楠口口声声指责他们有野心,坚持让侯府接管顾氏商号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顾楠想起那时候一心一意信任谢恒的自己,不由苦笑。
她斩钉截铁摇头。
“不会有那一天的,由此契约为证,二叔,三叔,嫂子尽管签字吧。”
顾二叔和顾三叔不再有疑问,分别签了字。
顾二叔考虑事情更仔细一些,忧心忡忡问“侯府那位大管事赵永是个绵里藏针的人。
你不声不响甚至都没通知他这件事,只怕他要闹呢。”
顾楠冷笑,“不怕他闹,就怕他不闹,二叔,三叔放心,此事我有分寸。”
顾二叔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悬着的心往下落了落,还是忍不住叮嘱
“总之你仔细些,需要帮忙尽管找你二叔,三叔。”
顾楠没有客套,笑着道“需要两位叔叔的地方,我一定会直接开口的。”
顾二叔和顾三叔离开后,常氏白着脸瘫坐在椅子上。
“一个月内拿下军队的棉衣供应单子,你你哪里来的这么大底气啊?
我一定是疯了,竟然也跟着答应下来。
天啊,那可是军队的单子啊,听说向来都是由大布商孙家供应的。
咱们的布庄连孙家的三成大都没有,咱们靠什么拿到军队的单子啊。”
常氏越说越着急,到最后脸上只剩下了懊恼和后悔。
早知道就不答应下来了。
现在她在一众掌柜面前信誓旦旦承诺下来了,却做不到,最后她丢人是小,影响了顾家的生意可就麻烦了。
“要不还是”
顾楠打断她,声音清脆,又带着一抹沉静。
“嫂子还没开始上战场就要打退堂鼓了?”
常氏瞪向顾楠,见她坐在小几前,捧着一杯茶,小口小口啄饮。
莹白的手指握着茶盏,举手投足间说不出来的气定神闲。
常氏心里的焦灼忽然就安静下来。
暗自自嘲,自己好歹也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反而没有小姑子这个十八岁的人镇定呢。
不就是军队的订单嘛,明儿她就四处打听想办法去。
顾楠将常氏的变化看在眼里,眼底浮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倒了一杯茶推过去,“嫂子放心,我既然说一个月,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什么办法?”常氏迫不及待地问。
顾楠眼波微转,“嫂子相信我吗?”
“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若是不相信你,能跟你在这儿讨论这些?”
常氏没好气地瞪她。
顾楠微笑,“嫂子若信我,就先说动顾氏布庄的掌柜,拿出所有能用的钱,先去买棉花和粗布。
最好是能调动顾氏所有的银钱去买,买得越多越好。”
“买棉花和粗布?”
常氏探头扫了一眼外面仍旧挂得高高的太阳,一脸困惑。
“这都已经八月中旬了,秋老虎还能烤死人,今年绝对是个暖冬。
你让我买那么多的棉花和粗布,京城哪里有那么多棉衣需求量?
你不会是想提前给军队棉衣准备吧?”
常氏眼睛一亮,“你真的有把握拿下军队的棉衣供应?”
当然不仅是军队的棉衣供应,更庞大的需求是老百姓们。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