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之上。
一艘灵舟正在驶来。
“舅舅,前方就到望云山了。”金鸿站在船舱外,躬身拱手施礼道,“不如让外甥我,先去为舅舅打个前站?”
“嗯,去吧。”船舱内,传出低沉的男子声音道,“该怎么办,应该不用我来教你。”
“替你表兄,把一桩身后事办好,也算你尽了心力,日后咱们还算是一家人。”
男子声音中的寒意,昭然若揭。
他道:“若是办不好,再丢了我们金蛟蟒一族的脸面,你这次便也不用回去了。”
“是。”金鸿的腰弯得更低。
却没有立刻就转身走。
“还有何事?”船舱内之人问道。
“舅舅,望云山内姓白的一家,不足为虑,只是……”金鸿垂首低眉,非常的恭顺,似乎连话都不敢多说。
“那猴子你不必去理会,我自有安排。”舱内的男人说道,“若能逼迫他插手其中,也算你一功。”
“是,舅舅。”金鸿再次躬身施礼。
又等了片刻,没听到船舱里再有吩咐传来,这才弓着腰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
此时。
船舱内。
有两个人。
对面而坐。
“煜光妖帅,你这外甥,倒是一副极乖觉的模样。”在客人位置上坐着的女子,轻笑了一声,道:“怪不得他能从帝陵里出来。”
“可惜贵公子却在其中丧生。”
“真是令人扼腕痛心呀!”
后面这两句,可谓是杀人诛心之语。
主位上的中年男子,也就是刚刚晋升的煜光妖帅,面上却没有多少情绪波动。
只是眼中抑制不住的一丝寒芒,还是暴露了他对这件事情的真正态度。
“公主,莫不是想要留金鸿一命?”他直接问道。
虽然身为金蛟蟒一族的族长,他有着很多的儿子们,而且忙于修炼之下,大家很少见面,彼此感情十分淡薄。
至少远谈不上什么舐犊情深。
但这不意味着,他会不在意,儿子的生死。
尤其是其中有修炼潜质的几个儿子。
“我已经说过了,这次只是出来散心。”女子拿起茶盏放到唇边,抿了一口,轻声细语地说道,“这里的一切,妖帅自行做主便是,不用顾忌于我。”
她面容清秀,说话也很温柔。
可话语之中,却自有一股威仪。
“既然公主这么说了,那本帅便自作主张一回。”煜光说道。
死在真龙一族帝陵内的那个儿子,恰好是得他看中的其中之一。
并且,这次甚至还丢失了一件不错的法器。
所以,必然得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金鸿,他是不会留的。
“妖帅似乎不喜这个外甥?”女子好奇问道。
“若不是他惹出来的麻烦,怎么连累于我儿?”煜光说道。
白家的三条避水蛇该死。
金鸿,也该死。
这个便宜外甥,和他那妹夫一般,惯常喜欢耍弄些小手段,自以为聪明。又学他的小妹,喜欢到处搬弄是非。
一手借刀杀人,竟然在帝陵里玩了两次。
不仅愚弄了他的儿子,还有一个汜将军。
“这话也有理。”女子点点头,又是一笑道,“这回汜将军丢了赤血阵旗,父王很生气。他如今还未归来,若是回来了,怕是也得想好一套说辞,才好脱身。”
她竟然也提起了汜将军。
这令煜光妖帅瞳孔为不可查的一缩。
什么想好说辞才好脱身?
说白了,就是推卸责任,得找人背锅。
就算不能将所有错漏都推到他人身上,找几个背锅的一同受累,也能分摊蛟王的怒火。
“汜将军,还未归来?”煜光随口问道。
“还未曾。”女子摇头,“不过他的命灯未灭,想来不久后便会归来。”
“那就好。”煜光点头。“多谢霜泠公主告知。”
汜将军是蛟王的心腹,即便是他晋升了妖帅,也并不想得罪这尊妖将同僚。
便是为此,金鸿也不能留。
“妖帅何必言谢?我还要多谢妖帅肯带我同行,让我见识这南域的风光。”
轻飘飘的一言,就将金鸿朝着必死上又推了一把的霜泠公主,仿佛对自己做的事情一无所知般说道。
接着,话锋一转,“只是,父亲既然是让你来替他出气,也是为了让你一泄心中怨恨,那此事,必是得闹出些大动静来才好。”
“哦?”煜光顺势道,“不知公主有何示下?”
“妖帅可别难为我,”霜泠公主摆手道,“我可不敢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