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权今日,虽穿便服,但亦极尽奢华之物,普通人可能看不出来。
可邵方这种人物,怎么会不清楚这一身的价值?
当邵方听到有人叫出他的名号,转头看过去时,立刻被赵权这一身穿搭,惊得差点掉落手中折扇。
哪怕他见过无数大风大浪,心脏依旧压不住地怦怦狂跳。
那手中折扇,更被他捏紧又松开,松开又捏紧。
邵方往复三次,差点将这把两百两银子求来的名家折扇捏碎,努力克制住不往赵权方向看去。
但刚才那一眼看到的东西,已不断地在他脑海中,循环浮现。
那青年绣帽上,镶的,是东珠吧!
是那个价值千金,一颗难求的东珠吧?
腰间的佩玉,应该是名家雕刻的羊脂白玉鹤佛手坠吧?
一个传世名作不放在家里供着,挂腰带上?
不怕被小偷偷去,不怕磕着碰了?
咦,不对。
这人衣服好像不是普通绸缎啊?
卧屮!是陵绣!是三年才能织出一尺料,只有皇家之人才能穿的贡品。
这家伙,还是个皇族?
但,京城中有名的那几个皇亲国戚,他邵方都认识啊?
这年轻人又是哪里跳出来的呢?
陵绣?等等。
他那个帽子好像不是陵绣,要不要再
看一眼?太刻意了吧。
算了,先处理鸿卢寺寺丞的儿子吧。
等会儿,不经意地过去打个招呼,看看能不能勾搭上。
邵方强压下心中的好奇和期望,对那名锦衣公子拱了拱手,“张公子,可有在下效劳之处?”
“哦哟,是邵大侠。”张三显然听过邵大侠的称号,脸上原本狰狞的表情,一下子温和不少。
“正好,我看上这娘们儿,你把她给我弄家去。”
“做好了,咱们醉仙楼吃酒,我爹会对你多加照顾。”
邵方看一眼依旧跪在地上,对周围人不闻不问,丝毫没有反应的女子。
随后,他摇了摇头:“三公子,这女子在下认得。”
“她跟着她父亲学十几年的功夫,是远近闻名的好手。”
“以前,是威远镖局的舵子手,在江湖上是有名号的人。”
张三听之后,好像更加兴奋,“不愧是邵大侠,真是什么都知道。”
“我这不是没尝过江湖儿女的滋味嘛?这会儿正好开开荤。”
张三还要说些什么,邵方摇头说,“三公子,我若是你,定不会将这祸端引入家中。”
“邵方,你别唬我啊。”张三立刻皱起眉,有些不耐地道。
“别是你看上这小娘皮,不想给我出力吧。”
邵方摇头:“三公子误会,我说过这女子功夫了得,性格刚烈。”
“我能把她或骗,或押,或绑住,送到府上。”
“可,日后呢?”
赵权挑一下眉:“这个日后,用得很有灵性啊。”
身旁,冯章虽脑子灵活,但是个不折不扣的正直文人,没有感受到,赵权言语中的玩味。
反倒是林昭这老粗,秒懂其中含义。
“嘿嘿,陛……大人英明,属下也觉得这个词用得很好。”
两人笑嘻嘻的对话,被场中张三听到,大为不满。
他本想出来找点乐子。
谁知,手下十几个人被一个小姑娘打得满地找牙。
遇到个帮人平事的攒客又不按他的心思办事。
一旁,还有个年轻俊朗比他帅上几倍的小子,叽叽喳喳地惹他烦心。
“真他娘的不爽,小子,你在那儿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赵权没想到,只是看个热闹,都会惹上麻烦。
这下,众人的视线都落到赵权身上。
登时,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妇,眼中冒出桃花,心跟着扑通扑通乱跳。
趁着众人围观赵权时,邵方仔细看向赵权的帽子。
这一看,心里再次颤抖一下。
方才,他没注意,如今仔细看一下才发现。
那帽子根本
不是什么绸缎,是缂丝织造。
这缂丝,从来都有“织中之圣”的美名。
不但织造工艺十分复杂,织造工艺都十分繁琐,一直有一寸缂丝一两金的说法。
这一发现,让邵方对面前的年轻人,越发重视起来。
邵方瞥一眼张三气恼的神情,立刻上前一步,“三公子,在下觉得……”
此时,张三已对邵方有些不耐烦,随意地挥一下手,打断邵方的话。
“邵方,你在一旁站好,本公子一会儿再说你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