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臻然走进了雨幕中,他在地上的加菲猫面前蹲下来,伸出手去碰触他的胸口,他胸口还是热的,软软的起伏着。
那一瞬间,李臻然的神情有些茫然。
他承认他在最后关头迟疑了,在知道李臻若开始接触沈鹭鸣的时候,他第一想法就是无论如何要让他们两个分开,他并不是没有别的办法,甚至犹豫过先对沈鹭鸣下手。
不过他和李臻若走到现在,他确实开始瞻前顾后不愿意轻举妄动,他害怕两个人的关系走到不可修复的那一天。
可是哪怕他努力挽回了,结果李臻若还是不给他后悔的余地,轻易选择了离去。
“他——”李臻然开口想要问夏弘深。
而这时躺在地上的加菲猫缓缓睁开了眼睛。
李臻然便亲眼看着他挣扎着从自己掌心下离开,打个滚站起来,腿脚尚有些绵软,却退后了两步。
大雨淋得加菲猫几乎难以睁开眼睛,他摆头甩了甩身上的水,用陌生而警惕的眼神看着李臻然。
夏弘深也不喜欢淋雨,衣服湿漉漉裹在身上的感觉让他回忆起一身皮毛被淋湿的感觉,非常不舒服,他问加菲猫:“还好吧?习惯你的身体吗?”
加菲猫又甩了甩身上的水,没有再看向李臻然,而是来到躺在地上的沈鹭鸣身边,担心地看着沈鹭鸣。
夏弘深说:“没事,他暂时还醒不过来,可能得送他去医院,他之前就是失去了意识,才会被你占据身体。”
加菲猫仿佛松了一口气,用嘴唇轻轻碰触沈鹭鸣的头发。
李臻然缓缓站起来,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夏弘深走过去将沈鹭鸣抱起来,往楼梯间方向走去,加菲猫连忙跟在他身后,并没有看李臻然一眼。
“夏老师,”李臻然突然开口叫住了夏弘深。
夏弘深已经将沈鹭鸣抱到淋不到雨的地方,转回身看向李臻然,“怎么?”
李臻然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头发贴在脸颊上,他问夏弘深:“怎么才能找到他呢?”
夏弘深说:“如果他能顺利投胎,也许有那么一天你能遇上他。”
说完,夏弘深抱着沈鹭鸣离开了,加菲猫也跟在他脚边,急急忙忙往外走去。
只留下李臻然一个人还留在那里,面对着空荡荡的天台。
那天晚上李臻然回去便生了一场病。
他没有吃晚饭,洗了澡吹干头发便无力地躺在床上,嗓子又干又痛。整个人有些浑浑噩噩的,没什么精神,却又睡不着觉。
过了一会儿,李臻然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他对那边的人说:“继续盯着沈鹭鸣,看他跟过去有没有什么变化,是不是还跟他女朋友在一起,有没有放弃出国的打算。”
吩咐完这些,李臻然挂了电话,仰起头闭上眼睛。
他没有完全相信今天看到那一幕是真,可是他的难过也不是假的。
脑袋很痛,可是大脑却不自觉地在运转,接下来该做些什么条理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可是他却不能去做。
因为做得越多,很可能把李臻若推得越远。
这时,王妈在外面敲门,喊他下去吃晚饭。
“不去了,”李臻然哑着嗓子回答,“我不舒服。”
王妈闻言,连忙说道:“怎么?生病啦?要不要叫人送你去医院?”
李臻然回答:“不用,我吃两颗感冒药就好。”
他身体向来很好,今天大概是接连淋雨加上情绪波动,一时间扛不住才会生病。而这病来得有些凶猛,李臻然全身都酸痛无力,躺在床上既没有胃口,也不想动弹。
过了一会儿,王妈给他送了感冒药和清粥咸菜上来。
李臻然勉强喝了点粥,端起水杯把感冒药吃了下去。
王妈坐在床边,慈爱地看着他,突然问道:“团子呢?”
李臻然抬起手臂挡住眼睛,轻声说:“跑了。”
王妈愣了愣,“又跑了?”随后叹口气说道,“估计发情期又到了,早就叫你阉了它,你又舍不得。”
李臻然闻言,没忍住苦笑一下,“我只怕阉了他他早就不肯活了。”
王妈端着他没喝完的粥碗出去,帮他将房门关上。
李臻然伸手拿起床头的项圈,手指轻轻抚摸着项圈内部的刻字,那上面刻着他自己的名字,就像示意着主人对宠物的占有。
其实他真的已经很久没有用过项圈的定位功能,对他来说,这个项圈也已经跟最初的意义不一样了,可惜李臻若不会相信。
握着项圈,李臻然有些不舒服地翻了个身,侧躺着闭上眼睛,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下了一整天的大雨终于在夜晚停止了。
李臻若与夏弘深他们几个围着电磁炉煮火锅,香味飘荡在整栋小楼里面。
宋钧负责下菜,其他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