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几人下意识的就要躲,可竟发现,漫过他们脚面的黄土竟然格外有粘性。
脚底就像涂了强力胶,他们却无论怎么拼命,也挣脱不了。
更让他们崩溃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酥麻感从脚下传来。接着,那几人不约而同的打起哆嗦。
就像大冬天,突然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还没几人缓过劲来,就明显感觉体内有几股热流迅速向脚底流逝。疲惫、乏力感接踵而来。
在我们眼中,只见那几人在哆哆嗦嗦中,皮肤迅速干瘪,脱水,并爬上皱纹。
乌黑头发的,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
一眨眼的功夫,那几人不约而同的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他们真的慌了,衰老带来的变化,并不仅体现在皮肤上。骨头的酥软,腰背的佝偻。他们中几个不甘心的还在努力从息壤中拔着腿。但越来越迟缓的动作,让他们越发的无力。
那几惊恐地朝我们这边伸出手来,张口求救。一张口那沙哑苍老无力的声音,连他们自己都一愣。
我使劲晃着背上的白二爷。他家对息壤颇有研究,不让息壤接触地面,更是他最初警告过
的。或许,他能知道阻止息壤的办法。
“醒醒,醒醒!”
楚莫也跟着帮忙,一巴掌一巴掌,扇得白二爷的脸啪啪响。
白夜如还在一旁埋怨:“谁让你刚才给他吃那么多的镇定、安神的药物。这下叫不醒了吧!”
楚莫一脸委屈:“我也没想到息壤会溢出来啊!”
我大声提醒他们:“别扯淡,快把白二爷弄醒,我看那几个人快撑不住了!”
短短几分钟,那几个人已经衰老得不成样子。一个男人,率先摔倒在息壤中,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了几下,腿一伸便咽了气。
息壤漫过他的头发,额头、五官,最后是躯干。转眼间,人形不见,只剩下一堆黄土(息壤)。
其余几人因恐惧而大声尖叫,有崩溃的,丑态百出,仍难免化成黄土的命运。有到死还再抗争的,却收获更多的绝望和无力。
我们终于在最后一个人倒下前,唤醒了白二爷。
他看见这一幕,吓得整个人瞬间精神了。
道:“出来了?”
“啊。”我们下意识跟着回答。
“铁,息壤讨厌铁。快跑,千万别被它追上!”
“二爷,那个人!”白夜如一指被困在息壤中,最后一个鹤发
鸡皮的老人。
白二爷烦躁道:“救不了!要是早点脱离息壤还有救,现在,生命力已经被吸食成这样,救出来过不了几天也会老死!”
白夜如有些吃惊,没想到一向慈眉善目,悲天悯人的二爷爷,会说出这么冷漠的话。
“快走啊!往铁多的地方去。快点,息壤已经追上来了!”
果然,说话间,息壤的前锋,已经向这边涌来。似乎,它有能感知生命的本事。
“往哪儿跑!”
我们几个一边跑,一边问白夜如和白二爷。至于白夜月,她自小生活在外院,这边也不熟。
没跑多远,在我们右手边就是内院的生活区。这里集中住了家族长辈。如之前去世的白老、白二爷就住在这边。
这些长辈,大多年纪在六十岁以上,行动不再利索。眼瞅着息壤涌来,白夜如想都没想,径直朝内院生活区冲了进去。
在我背上的白二爷连忙喝止,“径直往前跑,别管那些老家伙。”
“小如你疯啦,往前跑还能跑出去。别拐进去耽误时间!”
我紧随其后,跟着冲进内院生活区。白二爷气得哆嗦,大骂我们不要命了!
但给我们的感觉,最惜命的还是他。实在受不了的
我大喝一声:“闭嘴,别逼我把你扔进去!”
白夜如、白夜月和楚莫挨家挨户的拍门,大喊走水啦!
对上了年纪的人,喊起火了,比喊息壤来了更靠谱。果不其然,经这么一通喊,大多数老人都被叫了出来。唯独一个偏瘫的,被楚莫背在了背上。
白夜如她们顾不上解释,赶紧带人跑。
结果跑到出口处时,恰看到息壤将出路堵死。而且,集体调转方向,朝内院生活区奔涌过来。似乎,感受到这边众多的人口和生命力,让饥饿了五十几年的息壤也不淡定了。决定,先把我们全都吞噬了再说。
前路不通,只能折返。
一群老人见回动的黄土,都惊叫连连,问那是什么。
我们根本顾不上解释,赶紧寻找一切和铁有关的东西。好在,在最里面一处废弃的偏僻院子里,堆了一堆废旧集装箱。
这些可都是铁皮盒子!
我们赶紧组织人往上面爬,费了好大劲才爬到集装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