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凶物黑云席卷青石镇,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唯独青宣天天流连戏台,守着聆寒的尸体,为他唱西游记,给他讲猴子如何生活。
“我盼着他哪一天能够醒来,能带我一起云游四海,一起学着跟世间飞禽走兽 交流。我早已厌弃了世人。”
柳青宣说完,戏楼中久久无声。
忽而那奶羊“咩”的一声长叫。
王欢欢骂道:“这个韦建居然这么不是东西!还有镇子上的百姓,如今风闻作怪,也算是报应了!”
我想了想,道:“聆寒他化为凶物,韦建亦然,一个地方有了两对凶物,势必发生争斗,遗祸不小。动静一大,难保不会惊动强大的修道人,将聆寒、韦建两人打的魂飞魄散!”
青宣忙道:“小兄弟,还请你救救聆寒兄的魂魄啊!”
我点点头,道:“表叔,念慈咱们便先将那韦建所化凶物降服,免得引起双凶大战!”
说完表叔牵着奶羊,媛媛抱着孩子,带上王欢欢,走了出去。
“陈阳,我怎么觉得这个柳青宣也有些疯魔了。”媛媛说道。
“你若是被欺负这么多年,也会疯魔!”表叔怼她道。
丁媛媛“哼”了一声:“
呆在你身边也差不多!”
“疯魔之人虽有可怜之处,却也不是作恶的理由!”我这样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欢欢一时不理解我的话。
我摇摇头,说道:“来不及解释了,我们快些赶往山里去。”
“不是去追杀韦建那个混蛋吗?”王欢欢问道。
“先去山里,找那个老狐狸。”
王欢欢张大了口,道:“那惨了,咱们可是刚骗了他们。”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急忙停了下来,对表叔说道:“那狐狸好说话,只是猴子们灵智未开,可能会记仇,打我们。我和欢欢先不去了,表叔你们去那里走一趟。”
我跟表叔他们交代完毕了,自己领着欢欢回来去戏楼监视那柳青宣。
夜色渐冷、渐浓郁。
戏楼里暗了下来。夜风转急,呼呼吹入。
一道大红色披风,迎风招展。
青宣金冠金甲,雉尾高扬,手中铁棒舞的密不透风。
口中念白,愤扬激越,只似声音不耐喉咙压迫,肆意跳脱而出:
“一自开天辟地,两仪便有吾身,曾教三界费精神,四方神道怕,五岳鬼兵嗔,六合乾坤混扰,七冥北斗难分,八方世界有谁尊,九天难
捕我,十万总魔君。”
街道上平地生妖氛,浓浓黑雾中,牛魔王、红孩儿……诸多妖魔鬼影,重重叠叠,向戏楼行进。
这些虽然只是妖物中的凶物所化,但一个比一个猛恶。
不多时,另一个方向也飞来一阵妖风,吹进戏楼。风中化出一个与青宣一模一样的孙行者来。
猴手中铁棒戟指:“呸!我把你个冒名顶替、混淆真假的六耳猕猴!”手中铁棒迎头便打。
那边妖猴也架铁棒对面相还。
戏楼外,两团妖风搅在一起,风中群妖混战。
两旁百姓,只听得无数魔怪怒吼、惨呼、啸叫之声不觉,那胆小的单听这声,便骇破肝胆死于非命。
战败的凶物纷纷自妖风中跌落,有的落到街道上,有的砸坏百姓的屋顶,落入屋中,化为普通人类的碎尸。
有胆大的细瞧,还能认出那是自己被妖风卷走的邻居。
戏楼中传出一声惨呼,那六耳猕猴,被孙行者一棒打出戏楼,化为一缕黑风卷入半空妖雾里。两团妖雾汇为一处,紧缩成亩许方圆,悬在孙行者头顶。
行者缓缓步出戏楼,顶着黑风,两边的妖魔鬼怪纷纷避让。
行者手一招,妖风
中挤出化为一只黄毛貂鼠的凶物,把口张了三张,呼的一口气,吹将出去,忽然间,一阵黄风,从空刮起。满街屋宇,连地基拔起,如纸糊的一般,被那黄风吹在空中越飞越远。
一众百姓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吓得一口气都不敢乱出。
行者将手连招,妖雾宛如恶兽巨口,向一众百姓咬去。
忽然天上雷光闪闪,有清辉朗照。
却见表叔、念慈和媛媛,还有那只老狐狸,踩着飞行符,破空而来。
几个人抬着两具坠着盈盈晨露的尸体,一半肉身一半蜡像。
所过之处,黑雾退散,衰草重生。
落下地来,老狐狸对行者大叫:“青宣,还不醒来!”
行者闻言,身形巨震,以戏腔念道:“青宣,我是青宣,聆寒再哪里?在哪里——呀!”
我急忙从草堆里跳出来,道:“聆寒,心无怨恨,并未化妖,已入轮回去了!”
“不,他不会离开我,我不让他离开我,我要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