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高要比她高,也比她重。此刻因为失血和剧痛,我几乎没办法独立行动,只能靠在她身上。
丁香带我先带我到了一处山中的破屋休息,但不敢点灯。借着月光,她看了看我的伤口。这时我肩膀的伤口已经由剧痛转为麻痒,发黑、发烫,还流脓血!
“中蛊毒了。”丁香看后,轻咬薄唇,眼神担忧。
西亚的蛊虫毒的连金蝉蛊都受不了,更何况是我的肉体凡胎?
我只能苦笑,七日蛊只剩五天,又中蛊毒在身,这老天对我也是真的厚爱了!
我让丁香自己逃吧,带着我,她也跑不远的。
只要进了寨子,以她作为族长之女的身份没人会在明面上伤害她。
丁香沉默了,她抱着我的头,让我能枕在她的膝盖上。接着我听到她的声音放软,说出了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从她嘴里听到的
话:“抱歉,李泉,是我连累了你。”
我这时候已经因为毒和痛开始发烧,听到这话,忍不住伸手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是我临死前的幻觉?”
然而丁香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跳脚或好笑,她叹了口气,瞥了眼窗外。然后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信誓旦旦地说:“李泉,你放心,我说过,有我在你身边,不会让你死的!你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她低头在我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接着起身离开了这个破屋。我不知道她要去做什么,但她临走前的表情,让我感觉很心慌。
我很想阻止她,可是我已经一枚手指都动不了,只能看着她离开,关上了破屋的房门。
死静的破屋,只能听见我自己的心跳声,噗通,噗通,越来越虚弱。视线越来越漆黑,好像死亡在接近。
我努力看着屋顶,睁大眼睛,拼命呼吸,保持清醒。
听说人在死前都会有走马灯,会胡思乱想。
我在这时候想起了爷爷,想到未曾见过的妈妈、很久不见的父亲……我想过种种死法,但从没想过会死在一间四处漏风的破屋里面。
最后我想到的是不知所踪的洛诗霜,以及与我有了一夜纠葛的丁香。
她让我等她回来。
可我似乎等不到了。
随着我眼前一黑,意识在渐渐远离。模糊间,似乎听到那破旧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