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的心情沉重。
知更鸟这个文学形象,在外国的文学当中,被代指为一些无辜善良而又受牵连的人们,最开始出名于一个描述了种族歧视问题的故事当中。
我还记得我小时候读过那本书,只不过后来,大伯口中那奇鬼有趣的故事,分散了我大多的注意力。
如今时隔多年这三个字从那个男人的嘴里说出,我竟然还能够想到其中的某些情节。
当然,我和蓝唐荣之间并不存在什么种族上的差异。
蓝唐荣在说我无辜,他似乎也明白,我这一代人不该被拖累到一些危险的时间当中,毕竟即便是我们这些靠手艺吃饭的,大多数都在我这一代退出了江湖,金盆洗手了。
就算是鼎鼎大名的葬门八术也不例外。
然而如今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又将我们推入了一个深埋了秘密与诡计的深渊。
哒哒哒。
房门被敲响,我打开门,林爷一脸疲倦的看着我。
我没有试图从林爷的嘴里面问出什么,我给林爷倒了杯茶,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坐在桌子的两边相对无言。
林彦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状态,他看着我的眼神里带有抱歉。
“正诚,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真相,而是……”
停顿了一下,林爷注意到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睛里也不带任何色彩,他最终还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你大伯和三叔失踪的第七天,我就得到了他们的消息,你大伯没有告诉我他们到底去做了什么,但他们嘱咐我一定不要把消息告诉你,就当他们是真的失踪,我当时看到你的状态,虽然很着急心疼,但是……正诚,你要相信,我们对你隐瞒的东西都是为了你好,有些事情,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你只要处理好顾家的这一大摊子,过好你自己就够了。”
又是这长篇大论,又是这些无关紧要,推卸责任的话。
我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突然感觉到一阵发自内心的疲惫。
“我知道,所以这就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插手?”我已经连愤怒的情绪都懒得发出,“我可以不去追究他们两个到底去干了什么,也可以不问您到底对我隐瞒了什么,但我起码要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
我近乎惨淡的笑了一声。
“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们对我的保护,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你
们似乎失败了不是吗?蓝唐荣已经找到了我,那么下一个会是谁呢?我已经感觉到,有人又或者是有某种势力在迫不及待的拉我,或者说迁坟倌下水,在这种时候,我只能凭借自己的判断来做事,既然你们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那么也别怪我做出错误的决定。”
我从凳子上站起来,冷漠的走到窗户边上,眼神往下看,恰巧看到了一只死掉的知更鸟。
深秋的季节不应该会冻死鸟类,而知更鸟这个品种,也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我握紧了手,出乎意料的平静。
脑海里是那个男人走之前恶意满满的眼神。
蓝唐荣赢了。
我旺盛的好奇心被蓝唐荣勾起来,又像是一把野火,在我的胸膛里横冲直撞,仿佛下一刻就要燃烧尽我焦躁的灵魂。
我会去找他。
等到林爷走了之后,我拿起了手机,拨打起那个曾经是空号的号码。
“喂。”
我听到了一阵低笑声。
“你果然打过来了,小知更鸟。”
我抿唇:“我们谈谈吧。”
时间地点都是我定的,蓝唐荣并没有什么意见。
我坐在咖啡馆里,铁质的勺子碰撞到陶瓷的杯壁,发
出清脆的响声,这已经是我喝的第二杯咖啡,我很早就来这里等待,眼睛像雷达一样不断的搜索着周围的街区,终于,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长久以来的养气功夫,使我没有从凳子上一下子蹿起来,但还是不小心洒落了几滴咖啡。
“好久不见。”
直到顾正敏坐到了我的对面,我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我看着顾正敏有些消瘦的脸颊,不知道该说什么。
“尝尝吗?这家的咖啡不错。”
我没有问来的人为什么是顾正敏,因为我看到橱窗外面走来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此时我有些庆幸,我选择的这个咖啡馆并不是很火爆,这个时间点也很少人来我选的这个角落。
蓝唐荣坐到了顾正敏的身边,我注意到顾正敏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情愿。
“现在你能把你想说的告诉我了吗?”我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说道。
我的忍耐已经快到了极限,这在我见到顾正敏之后,更加难耐。
蓝唐荣不紧不慢地叫了两杯咖啡,双手交叉搭在桌子上。
“你看起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