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素身上的伤口到不大,但是这一路上嚎得倒是很响亮,他一直在说自从来到这里受到了多大的委屈,说自己一开始就不应该来到这里。
我听着他的嚎叫,以为他被祥林嫂附身了,我戳戳齐景白,“你这个弟弟一直都这个样子吗?”
齐景白叹着气,无奈地说道:“他一直都这样子,说话做事都不经脑子,我掰这么久都改不了他那毛病。”
我又瞅了眼表弟,这小子还笑嘻嘻地和顾正敏搭话,说得欠的时候,顾正敏不温不热地刺他几句,他也老实收着。
真是想不到,满是神棍装模作样的齐家竟然能出个这样的活宝。
我打着狼眼手电继续走着,前面通道的两边以及顶部出现了壁画。我把手电照在拱顶,拱顶上绘着一只千足虫,画上这虫子粗略估计有五米长,是腹部对着我们的样子。画家把它腹部的关节和足绘制得非常详细。
眯起眼仔细看,甚至可以看到它每个脚上都有尖锐的倒刺,非常真实,那倒刺上尖锐的刺都带着寒光,这巨大的千足虫似乎随时会从顶部掉下,游动着每个足,将猎物控制在脚边。
通
道的两侧也有壁画,上面画着的是鹿王本生:说释迦牟尼前世是一只九色鹿,生活在恒河的岸边,他是鹿群中的王,结实美丽,一天他走到河边,恒河里传来凄惨的叫声。
勇敢的鹿王跳入河中,和险恶的浪涛搏斗,把那落水的人拯救。落水的人说他叫调达,获救的调达痛哭着感谢鹿王。鹿王对他说:回去吧,我只希望你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行踪。
调达对着九色鹿发誓:如果我背叛我的恩公,就让我长满恶疮,嘴巴发出恶臭。
调达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国王在悬赏九色鹿的行踪,这国王的王后梦到了美丽的九色鹿想要得到他,调达立马忘记誓言,报告九色鹿的行踪,带着国王的军队去捉拿九色鹿。
九色鹿跳出包围,拉到国王身边,倾诉和调达的誓言,大家听到后用愤怒的目光盯着调达,背叛者立马长满恶疮,王后的贪欲也落空了。
这里的壁画带着一种圣洁的美,和之前那血腥飞天完全不同。颜色丰富,九色鹿矫健而美。看到壁画上的九色鹿我甚至能理解王后的执念。
壁画上叠着的众多小山,飘忽的云彩
和跳跃的鹿王都让我沉迷画中。
我好像变成画中的一员,看着奔跑的鹿王走过恒河,驮着一个人上了岸边。看到他跳出包围,温柔地看着国王和他的士兵,告诉他们诺言……
“醒醒吧你。”顾正敏推推我。
我地盯着她,一脸不明所以。身边的齐景白和齐景素也是一脸迷糊的,似乎刚刚醒来
“你就没感觉很奇怪吗?你的艺术细胞没有优秀到盯着一幅壁画看到入迷吧!”顾正敏嘲讽道。
“我的艺术细胞比你好太多了。”我回复了神智,但是仍然不愿意服软。
顾正敏耸耸肩,“我就没那个东西。”
齐景白看着我俩说道:“你们看这幅画入迷是因为,这画的颜料里面添加有血菇,这东西的香味很淡,但是会让人做白日梦,沉溺幻想,如果少量还尚有理智,过多得只会让人彻底迷失。”
“顾正敏这样没有一点艺术天赋的除外。”齐景素皱着眉,非常沉痛地说道:“我就没有见过有那个人,艺术天赋稀少得可怜,这幅画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
“如果我这个没有一点艺术天赋的人,我们几个可就要一直傻呆
呆地看着画。”顾正敏笑着说“或者,你其实很想看着副画,看到变成一把干骨?”
表弟嚷嚷着,但是一点艺术天赋都没也太怪了。
我看着鹿王本生像,就算清醒地看,这依然是副美丽的画作,里面的鹿王还是那样地优雅圣洁。然而一想到这画让我们几人刚刚魂魄尽失,呆滞地站在这里我就一阵发寒。
我总觉得这墓主应该是个操纵心理的高手,这里极美和极扭曲的同时存在着,扭曲的和美的有同样危险。
也许这些美的更加危险,我想起小时候看的电视剧,张无忌的老妈告诉张无忌:越美的女人越危险。
我在这个墓里第一真正懂得这句话,这里面连壁画都藏着杀人的危机。
我们几个人小心地走入这通道内,前方的走道也绘满了,有尸毗王本生图佛的前身尸毗王为了救下一只鸽子,用身上同等重量的肉交换,他割遍全身的肉,放在秤上仍然轻于鸽子。瓶沙王子求子,五百强盗成佛图,还有众多的飞天女神。
这些故事都描绘得非常精彩,看完之后像是小时候看完一本连环画,情不自禁地就沉迷画中,如果
不是有顾正敏一直在旁边提醒我们,我们几人可能就要永远地停留在通道内。
好不容易走出这通道,我的内心竟然还带着些许不舍,那血菇让人沉迷的能力竟然如此大。
我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