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盯着躺在木皮上的尸体,一时间有些无奈,不管吧也不合适,可长宁村的人都不搭理我们,和他们说话大家都是转头就走。
“要不,我先去问问那个北方老太太,她好赖能和我们说几句话。”顾正敏迟疑地说到。
“喂!你们几个干什么?”远处有个声音像是铜锣一般冲我们喊着。
那嗓音真是大,震得我耳朵都是一疼,我抬起头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艘刷着蓝漆的小船靠近我们,船上站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短袖,头上是个编织草帽,看不出多大年纪。
当他划着船靠近我们才能看到他被晒得脱皮的脸,那张脸被海边的太阳晒得发棕,脸颊上还有些破皮红肿,深棕的眼珠中是活力的光芒,他把小船停在一旁,赤脚淌着浅浅的海水走进我们几人。
“没见过你们,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我打量这个嗓门大的年轻人回答道:“我们来这里想找个人,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他,我长得和他很像。”
年轻人拉下草帽眯着深棕色的眼珠看我几眼,他的视线停顿了几下,“没见过,我们村子最近
没有来过外人。”
齐景白小声在我旁边说道:“他在说谎,这里一定有问题。”
我对着齐景白比个好的手势,然后对那个年轻人说道:“好吧,这尸体怎么处理,我刚来就看到他往岸边飘。”
年轻人看着被海浪拍打在岸边的尸体,无奈地叹气说道:“只能送到海奶奶那边让她息怒。”
“海奶奶是谁?为什么要让她息怒?”
这年轻人没有回话,反而看了我们几眼脸上突然带起笑容说道:“海奶奶,你们如果帮我把这具尸体抬到宗祠,我就告诉你们。”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心想这年轻人真的是鬼的狠,竟然出了这个个损招,“行,不过只告诉我们海奶奶可不行,我们还有不少东西要问你。”
年轻人这会儿倒是挺洒脱,高兴地冲我们嚷嚷,他那大嗓门像是里面装了喇叭,吵得人耳朵发疼:“那咱们就走吧!我叫安静三,你们叫我小安就行。”
原来他就是小安!我和顾正敏齐景白互相交流个眼神,大家都装作毫无异常的样子大概介绍了自己。
这具尸体四肢等大部分位置都已经被太阳晒得脱水,只有肿大的腹
部里面是半腐蚀的尸液还有气体,我们四个扛着走的时候,甚至还能听到那里面水声晃荡的声响。
那种黏稠的尸液晃荡声,让听到的每一个人都会头皮发麻直冒冷汗,不过我感觉自己此时倒也还好,解除了不少不像人的东西,现在肩上扛着的这位好歹是个人形。
小安说道:“我们村子一直供奉海奶奶,人死后就要被推着回到海里,哪里是我们最开始的家。”
“我们和你们岸上的人信得不一样,你们都感觉人是猴子变得,我们相信,我们的祖先是鲛人,他们某一天有一批突然决定住在岸边,有的潜入深海。”
“海奶奶就是我们祖先,我们的生活都依靠着她,不过最近几年,不知道怎么了,海那边不再让我们死去的族人回归大海……”
听到这我忍不住提问道:“你说的是这些人都像我们现在背的这个老兄一样都回到了沙滩上吗?”
小安苦着脸说道:“没错,我们长宁村的人都精通风向水流,每次送族人入海的时候,就会挑选像外的洋流和时节,可不管我们怎么选,这些人都鼓着肚子漂回来,海奶奶还在生气,
不愿意接受我们回归。”
“是所有飘回来的人肚子都是这样吗?”齐景白问道。
小安点点头,“是的,所有人都变成这副模样回来了,一定是我们做错了什么事,惹得海奶奶不开心……”
我问他道:“那你们后续怎么处理?把这些都送到海奶奶庙里之后呢?”
“先送到庙里,家里人会给海奶奶送所贡品,他们在庙里呆上一段时间,等时机足够,洋流向外,就会推着他们再次入海。”
我听的感觉浑身不太对劲,按着我们现在扛着的这具尸体腐烂情况,长宁村的人送走死者是肯定没有防腐措施的,这送到那海奶奶庙也不一样会有什么保护措施。
到时候不说往久了放,就是放几天这尸体都要腐烂发臭啊。“这尸体要是腐烂得太严重怎么办?”
小安回头看我一眼,深棕色的眼珠里满是疑惑:“人死了都要腐烂,这不过是生命的循环,相比之下,他们这样没法回到海里才是最绝望的事情。”
这地方的风俗习惯真的是和我们那边完全不同,长宁村的人比起腐烂或者其他,更在乎的是死者能不能回到大海。
顾正敏
问小安:“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放到海里,专门做个能飘起的木头不是多此一举吗?”
小安说:“你们岸上的人不也是还要做个棺材才能埋到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