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船的男人身体黝黑，约莫有五十多岁，看着还有些偏瘦，他用手抹掉脸上的水剂说道：“小兄弟帮帮帮，帮忙把这人扶到船上去。”

我看了眼地上被泥弄脏的尸体，还是点点头：“行。”

这具尸体跟进洗衣机里面搅过的棉花娃娃一般，看着外表还勉强完整，实际里面的肉都是破败的，轻轻一碰就往下掉落。

我背着那具尸体慢慢靠近男人的船，撑船的人没有距离岸边还有些距离，我只能将尸体递给那人，让他拉一把。

“小兄弟，谢谢你干脆你也来我们村子，咱们一起喝点……”汉子笑着说道。

我看那尸体上船这才长舒一口气：“不必了，我等会儿还有正事要办。”

“哎，先吃点东西再去做正事也不打紧，你看这个天气，马上就要下暴雨，跟着我过河，你也好有个地方躲雨。”汉子补充说：“别嫌我们村子小，方圆几公里可只有我们这一个村子……”

我看着漆黑发沉的天色，正准备答应他，身上突然一麻，答应的话就没说出口：“不必了，我一会儿是有要紧的事情，这会不能离开。”

那个撑船的人看我不同意

，面上扭曲起来，他那张黝黑的脸像是恶鬼般扭曲，“你今天什么都不用管，跟着我回去就行。”

汉子黑瘦有力的手擒住我的手臂，这人身上浑身寒气就要把我往船上拉，他这一番动作搞得我火气直冒，怎么请客还有这强行拉人的。

我憋着劲不动，不但如此我还拖着这个家伙往岸上退去，这家伙被我猛地用尽差点跌落在岸边的泥上，他脸色大变握着我的手也立马松开。

“小兄弟，你什么意思，我好心请你来做客，你怎么这副样子……”汉子沉声说道。看我不再搭理他，这人又挂上笑：“小兄弟，刚才是我太激动了，船上这位是我家表侄，你是我们家恩人啊，哎，你看我，上了年纪就开始变得好激动起来……小兄弟，这是我们村子的吃食，你拿去垫垫肚子。”

说完，他就把一堆吃的递给我，看我不解，他用那个长杆挑着，把吃食放在我旁边，我瞥了眼那袋食物。

船夫刚才那一挑，袋子的口已经松动起来，勉强看得清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一些米团油饼，看到倒是还不错。

汉子黝黑的脸上是淳朴笑容：“吃啊小兄弟

，别跟我客气，你可是帮了我大忙。”

我的肚子看到那一兜东西就饿得咕咕直叫，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并不想接受那个汉子给我的任何事物。

船夫看到我不搭理他，也不吃他递过来的食物，举着那根杆子开始破开大骂，他那激动的样子看得我直皱眉，更是退远些和他保持距离。

中年人看着我退开反应更是强烈，又是开始哭闹又是开始哀求，过了一会他又伸着手臂对着我开始骂，他语气激烈，双目圆瞪，最后左眼的眼球竟然从眼眶中跳出来。

那颗眼珠就这么咕噜噜地滚到我脚变，中年人漆黑的脸色立马变白。

“……”沉默在我们两人中间蔓延。

我模糊中意识到情况不对，心中开始默念：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入定，毒龙遁形。我心无窍，天道酬勤。我义凛然，鬼魅皆惊。

等我在看眼前那中年人的时候，他黝黑的脸庞已经变成被了，发白鼓起的皮肤，还有皮上那些被啃咬出的洞口，他的左眼眼眶空空荡荡的，透过眼眶能看到附近些微发白的烂肉……

在一看那袋子食物，那是什么米

团油饼，是些不明的手指断肢，还有卷曲盘起的肝肠内脏，那都是属于人类的，那些内脏上面爬满了蛆虫，敷着一层油光滑动着。

这袋子东西臭味也是让人窒息，里面那种浓烈的臭气只是闻上一刻，鼻子里的嗅觉细胞都是失灵。

那中年人这会更是疯疯癫癫地冲我摆手，试图让我跟着他。我看清楚之后还哪里愿意搭理这人，扭过头就跑走。

离开前我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河对面哪里还有人，倒是那翻腾的河水中，影影绰绰间可以看到一些清白的脸孔，他们冲着我伸出双手，似乎想要拽着我回到河中，可苦于上不了，只能晃荡那青白的手臂。

河中的那些死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们皮肤都被泡得发着白，脸是肿起胀胀的，眼睛被挤成一条小缝，透过那小缝，是满满的食欲。

他们冲我笑着，那隐隐泛着青灰的脸上是说不清楚的妖异。我跑得更快了，很快到了别墅后面的墙上，我的手臂正准备扶着墙面翻过去。

可当我碰到红墙时候，手掌却直接穿过，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掌，脑子都有些转过不来弯，我这是死了？！

不不不！就算是死了，我也要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死的，我穿过墙面回到程玉文家中的别墅，那栋宅子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暗淡。

其他人都在睡觉，别墅里面非常安静，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