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奇!我的孙子啊!我的成奇!”厨房中传来一阵撕心裂肺无比苍老的哭声。
那声音听得我头皮发麻,浑身紧绷。我很少听到成年人的哭声,尤其是老人,更加没有见过他们像是一个孩子那样哭得毫无形象,肆无忌惮地大哭着。
高老太太抱着一具干扁瘦弱的小尸体,苍老得满是皱纹的脸贴在成奇小小的脸蛋上。
那个年幼的小孩在老太太怀里看不清楚表情,但是只看那小手,我立马意识到这小孩已经彻底断了气,甚至连活死人都算不上!
“怎么会……”我震惊地看着成奇青白的小手,大脑都开始卡顿,我刚才的确是存了要利用成奇来引开那两具活尸的目的。
但是对我来说,成奇只是个小孩,还是个天真安静得小鬼头,就连害人都没有学会。所以我站在厨房的门口位置,这个地方就算是我们打斗,也绝对不会牵扯到这孩子啊……
高老太太流着眼泪,砸在成奇的脸上,他苍白发干的脸上积攒了越来越多的泪水,我有些手作无措地看着他们两人。
齐景白低下头,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冷静点……这不是你的
问题。”
那老太太哭得撕心离肺,声音沙哑,地上躺着的都是她的亲属,我忍住心中的烦躁,想劝下那个老太太,又感觉自己实在不配。
老太太哭嚎着,她克制不住地咳凑,咳得非常激烈,好像要把内脏都给咳出来呕出来,很快我们两个就意识到情况不对。
那老人家竟然从喉咙中咳出混杂着虫子的血液!
“咳咳咳!”她跪趴在地上,身体护着成奇,从她口中呕吐出来的虫子在血液中扭动着细白的身子。
那些虫子似乎意识到外面的环境不安全,弓着身子往黑暗的方向爬。
“蛊虫……”齐景白飞过一张符纸,将那虫子连着血液烧了个干净。
老太太吐出那些虫子好像缓过来,目光悲戚看着成奇,她苍老满是皱纹的手,抚摸着成奇的脸蛋:“奶奶错了……是奶奶的错,还让你白白在受一次苦。”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震惊地看着他们,只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老太太吐出虫子简直就像是变了个人,她擦掉眼角的泪水说道:“我想起来了……”
“那个法师带着我找到了他们一家子的尸体,
我的儿子浑身烧伤,满身焦黑,成奇被甩出去,脑袋裂开,眼睛也掉出来了……我那个儿媳,她开膛破肚,却还能喘气,可还没几秒,她也跟着走了。”
“黑衣法师就问我,要不要让他们活过来陪着我,我看到他们凄惨的样子,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治好他们的伤,那法师就让我吃下一个药丸,只要我吃下去,他们就能回来……”
“等我在回来神,成奇就回来了,他重新回到我身边……”老太太的眼睛越来越无神。
“法师给了我成奇的牌位,告诉我要带回家,仔细供养,千万不能弄破坏,一破坏,这个孩子的命就会立马被收走……”
我看着地上摔碎的牌位,陷入了沉默,刚才那一阵糟乱中,牌位和香炉都从地上摔落,那崭新的牌位竟然直接碎掉,香炉中的灰尘四溅。
南洋法师竟然还有这种诡异的法术,竟然靠着牌位来给死人续命……不对,既然成奇一家三口都去世了,为什么南洋法师之给成奇一个人续命,是老太太给的代价太少了,还是这个法术只能唤醒还没成年的幼童?
“高奶奶……”老梁走过来
,紧张地看着老太太,“我……”
老太太抬起头轻声说道:“不是你的事,是我鬼迷心窍被人蛊惑,你看,这就是报应,人怎么能违抗天命呢?你们家的钥匙被那个法师取走了,哎,到最后我也没还给你们。”
老太太长叹一口气,就这么合上了眼睛,僵直的倒在地上。
老梁走上前,扶着老太太的尸体,眼眶发红掉着眼泪:“老顾,她是怎么了?”
我摸着老太太的鼻子,早就已经没了气息,“她死了,下蛊的人非常歹毒,只能他亲自动手让蛊虫离体,不然中蛊人必死无疑。”
“我他妈……”他捂着自己脸,温热的泪水从掌缝中溢出,“那傻子……老子要搞死他,一定要搞死他!”
我拍着老梁轻声安慰:“老梁,你如果信得过,让我来安葬他们。”
梁木子点头,悲痛地哭着,我记起来这小子曾经告诉过我,这个老太太在他小时候,对他非常照顾,两家人也非常熟悉,不然怎么会拿走家里的钥匙,老梁爹妈都始终没有怀疑过老太太。
过了几天,棺材安排妥当,我们几人带着高家人的尸身前往山上,我们去
的是龙王洞山,这座山处在沾化圣手的指尖上,汇聚灵气,是个相当不错的风水宝地。
高家人的亲属都没有来,他们一家本身就人丁稀落,没有多少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