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迟疑,收拾好东西之后,将房间复原迅速离开房子,离开之前,齐景白没有忘记将电阀给打开。
那家工厂我知道大概距离,不过记得并不清楚,毕竟这工厂在我小时候就倒闭了,这么多年来,那工厂老板的消息我就没有在听说过,之后发生的事情,也因为我当时年纪还小,完全失去了印象。
车子驶入工厂的时候,就像从城市突然进入荒地,这种转折非常突兀,刚刚那栋楼还是崭新的办公楼,再往前面没走多少米,就是慌乱的废弃工厂。
工厂的墙壁上用各种颜料和喷漆写着辱骂的话,还有小孩子用粉笔画出来的涂鸦,以及白色的封条。
封条已经老化,微微发黄,黏在墙上看着摇摇欲坠。
再往前就是工厂的大铁门,这大铁门已经满是红色锈迹,因为多年风吹日晒变得老化,原本坚硬的金属都被腐蚀变得酥脆,只轻轻一推,就从铁门上掉下红色铁粉。
上面同样是贴着封条,不过不知道被谁撕掉了,断掉一截的封条在风中抖动着。
我推开大门走进工厂,我们这里已经开春,地上长满了杂草,这些东
西命很硬,这才暖和没有几天,那些杂草都长了很高了,还有许多干巴巴的枯草,已经开始腐烂了。
“你们看,是不是就是这个台阶!”顾正敏看向大楼说道。
就在一推进铁门,往里面走了没多久,就能看到前面的三层小楼,修着不多不少,十三个台阶……
齐景白说道:“的确是这里……”
我疑惑地看着他说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台阶下面有东西。”齐景白说道:“不知道有多少个。”
我又看向顾正敏,发现这个姑娘就像是受到惊吓炸毛的猫一般,瞪大瞳孔,警惕地看着那台阶。
那矮小低调,缝隙中还长着杂草的台阶,都给我们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我不知道这下面埋着什么,会让我们三人产生这么强烈的难受感觉……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身后传来陌生的声音。
我回头看过去,那是一个年老的妇人,灰白色有些稀疏的头发,在脑后缠着一个丸子,衣服陈旧,但是收拾得很整齐。
“你好……我们是想调查这家工厂的后续。”我面不改色地说道。
妇人瞥了我一眼,弯着腰,小
步靠近那楼梯:“这里有什么好调查的,工厂的人都散了,事情早就被人忘记了……”
我说道:“老人家,话不能这么说,虽然这家工厂已经没有人了,但是我还记得,当时曝光出这事之后,人们发现了多少受害者。”
“随便你们。”妇人低声说道,她靠近楼梯,取出一个小小的香炉,拆开一盒香烛,布置了起来。
我好奇地冲着她打听:“老人家,你在祭拜这个楼梯?”
“真是多管闲事!”妇人低声抱怨道,手上却没有停,将香烛点燃,插在香炉之中,只是外面的风大,她试了几次,那香烛没一会便被吹灭。
顾正敏走过去,挡在明明灭灭的烛火前,柔声说道:“老奶奶,我帮你挡着风,这样会好一些。”
我尴尬地揉揉鼻子,我很少在老人那里碰壁,但是这个灰发老太太真是不客气啊,我还没说几句都被她怼得不好意思搭话。
那老太太僵硬的脸上柔和了几分,她不说话,将香烛一一点燃,风吹得那些香烛停留不住,往往还没朝上飘多远,就被冷风撕碎。
老太太没有管,安静的蹲坐在地上,看着香烛
渐渐被烧成灰。
顾正敏站在她旁边,安静地挡着冷风,一句话都没有说。
等香烛烧到一般的时候,老太太低声说道:“以前,我也是在里面干活的,你们这样的小年轻没有进过那个年代的厂子,但是里面可不一般啊,舍长,拉长,手下才管着十来号人,手上的权力可是一边也不小……”
“那你们在出现那个新闻之前,有没有发现过这家厂子里面的东西,会对身体有危害?”顾正敏轻声问道。
老太太坐在那里,目光盯着燃烧的香烛:“怎么不知道啊……那年代的厂子,吃在里面,住在里面,厂子里面洗澡的休闲的,还有剪头发的卖衣服的,什么没有啊。说是厂子实际上就跟外面一样,就是封闭起来。”
“进厂子里面的,工资都要比外面的高出来不少,少说一倍呢,再加上都是同乡之间互相推荐,一进这厂子啊,就先去签下合约,合约上说,必须在里面干满十年,然后才能离开,不然就是违约金!”
“这,这难道不是卖身协议吗!”
老太太木着脸说道:“那时候谁懂这个?一看到这么高的工资还有环境
,再加上老乡保证,那签得比谁都快。”
“厂子环境都封闭,里面还都是年轻男女,一来二去的,还没多久,就剩下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