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下午三点到燕京,首都的车站果真很大,人流也多,到处都是人,四个人交换了电话号码后就分开了,他们三人学校都有车来接,米乐一个人站在出站口寻找。很快他看见一个牌子上写着他的名字,米乐快步走上前去,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站在那里。
“您好,请问您是秦叔叔吗?我是米乐。”秦征转过头看见一个一米八左右略瘦的大男孩。
将牌子放下,笑着伸出手去“你好我是秦征。本人跟照片里不怎么像啊。呵呵。”
米乐伸手握了握,“秦叔叔好,真是麻烦您了,这么热的天还要您到车站跑一趟。”
秦征笑着对米乐说“别跟我客气,我和杨老是忘年交,老朋友了,你爸妈也是这么多年了也不回来看看,也不怕我把杨老爷子的东西偷偷卖了。现在你来了我也能放下了。”这人性格挺好刚见面就开玩笑,还不让你感觉唐突,自然拉近关系。
米乐笑了一下,“我爸妈才没心思管这些,要不是姥爷遗嘱上写的明白,恐怕我父母当时都想捐了,本来在燕京还有姥爷让我妈惦记着,自从姥爷去世后,她就更不想回来了。”
秦征叹了一口气“是啊,这也是你妈的伤心地呀,行了不提了。这几天准备住哪?要不到我家去,家里有地方。”说话间就到了存车的地方,米乐没想到秦叔叔也了解当年的恩怨,也许是姥爷跟他提过吧,米乐没有追问下去,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现在母亲幸福就好。
“外公那里能住吗?我想还是住在那里吧。”
秦征将车发动起来“杨老那里虽然几年没有住人,但是一直有家政公司负责打扫。住人还是可以的。不过还要买些床上用品。”
米乐松了口气,他实在是不想住宾馆,更不能去打扰秦征家。
秦征边开车便给米乐介绍,“你外公住在老槐胡同,你小时来过一次是吧?”
米乐点点头,“五岁时来过一次,不过只在院子里住了几天就回去了。外公去世时正赶上我得了一场大病,没能过来。”米乐有些遗憾,外公去世有十年了,他因为得了痄腮,没能见外公最后一面,成为他终身遗憾。虽然母亲不怎么回燕京,但是外公经常到家里来住,米乐和外公的感情很好。
秦征岔开话题,“你外公在世,雇了一个人,叫林勇,是个退伍兵,身手不错,只是打仗的时候被人割了喉咙,虽然活了过来,不过嗓子有些障碍,基本上不怎么说话。这人不错,这些年一直靠着他看着房子才没什么事,屋子里的东西早就有人惦记了。早些年不少人打主意,都被林勇给收拾了,这两年倒是风平浪静的。他还有一个老婆是农村那边过来的,挺干净的一个人,你要是没什么意见的话,就让他们留下吧。有他在你住在这能安全点。”
米乐听说过这个人,父母闲聊时听母亲说过,外公是识人的,当初林勇因为说话问题没有人用他,人看起来也挺凶的,没想到这人人品真不错。“我没什么意见,我还要多谢他呢,这么多年过来挺不容易的。”
说话间车子开到老槐胡同,胡同里不能停车,秦征将车子停在外面,两人向胡同走去。青砖铺的地面,两侧都是四合院,两人走进去道口有几个老人在下象棋,这个时间正是老头老太出来买菜休闲的时候,能看见几个老人拿着菜篮子站在那里说着话,不是有人骑着自行车经过他们身边,米乐感觉到燕京的气息。
七十二号这是家里的门牌号,在胡同的中间地段,这块非常清静,因为在中间地界,除了路过的人基本上没什么人来,从东边过来看见一排倒座房,杨老的四合院挺大的,东西长有六十多米,南北长不到一百米,这将近六千平的四合院在燕京也是少见的,更何况保存的如此完好,可见米乐的姥爷费了多少心血。
漆红的大门占一开间的面积,檐枋下还有装有雀替和三幅云,后檐柱上装有倒挂楣子,门下两侧还有两个小的石狮子,小时听外公讲这门叫广亮门,这宅子最早住的是清朝一品大员,盖得房子很有讲究。后来清朝灭亡了,一品大员家里也败落了。宅子就被杨老太爷买了下来。
从院门看出来,这房子保存的非常完好,上面的漆和彩画似乎刚画上去不久,大门口各处都很干净,秦征扣了两下铜把手。紧接着听见里面有狗的叫声,“这是林勇养的两只狗,特警觉。”
一个身高不到一米八的黑脸男人将门打开,看见秦征点了点头随后目光看向米乐。
米乐感觉那目光里平静危险,好像猎鹰看着平静,但是看见猎物就会雷霆般的出击。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米乐,杨老的外孙,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林勇,你叫他林叔吧。”
“林叔好。”林勇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米乐看见他颈部一条丑陋的疤痕横在喉咙上,米乐移开目光心中却有些敬佩,这样的伤痕,得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活下来。
林勇引着两人走进去,对着门就是照壁,上面是一个硕大的福字,四角还有花鸟鱼虫的图案。转身走过屏门,从西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