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睁开眼,发现她躺在医院,被子上印着江城人民医院,她头很疼,胸口也很闷。
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想起昨天,她在暴雨里从傍晚走到天黑,走着走着,没注意脚下,一脚迈进了湖里。
她水性很好,很快就浮出了水面。
但她遇上了一个漩涡,又被卷入水里,她以为她没命了。
也不知道是谁救了她。
她忽然想起,父亲昨天在抢救,她赶紧从床上起来,往心脑血管的住院部走去。
这时,病房里的电视上,播报起一则新闻。
“昨天夜里,霍氏集团二少爷霍南辞,酒后驾驶,在江城人民医院附近,撞在道路拦杆上……”
苏悦赶到苏天成的病房,兰姨正在给沉睡中的苏天成擦脸。
“兰姨,我爸他怎么样了?”
兰姨见苏悦穿着医院的病服,担忧地握着她的手,说:“你怎么也在医院?”
苏悦怕兰姨担心,撒了个谎。
“昨天出去淋了点雨,感冒了。”
兰姨松了一口气。
“没大事就好,你爸昨天也抢救过来了,只是……医院说,还是需要那边的特效药,你爸才有可能醒过来,悦悦,我想好了,就算你爸他永远醒不来,我也伺候
他,你还是跟霍南辞彻底断了吧,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你被他控制!”
苏悦眼眶湿润,紧紧地拥抱住兰姨。
兰姨是在她三岁那年嫁给父亲的,一直视她如已出,疼她比疼她的亲生儿子还要多。
有一次,她和大哥苏明台一同生病,兰姨把多数时间都用来照顾她。
苏家破产,父亲昏迷两年,兰姨仍旧不离不弃。
而她的亲生母亲,她从未见过。
唯一留给她的一条手链,也在八年前……被她弄丢了。
她从有记忆起,就是兰姨在照顾她,充当妈妈的身份。
她很想改口叫兰姨妈妈,但她想不通的是父亲不肯,兰姨也不许。
“兰姨,我也不会把希望全部寄托在霍南辞身上,既然已经有医疗技术能救爸爸,并非一定要求着他,我要努力去赚钱,赚了钱就能请到更好的医生,只是可能要辛苦兰姨,费心照顾爸爸。”
兰姨松开苏悦,摸着她的头,说:“你爸爸是我丈夫,照顾他是我应该做的,只是你没上过一天班,也没吃过苦头,到哪儿去找工作啊?”
苏悦漂亮的眉眼里冒着亮晶晶的光。
“你忘了,我是江大传媒毕业的,我的梦想是当电视主持人
啊。”
“瞧我这记性,你刚毕业时,已经被江城电视台破格录取,要不是这两年……”
苏悦眼里的光,突然暗了下去。
兰姨话锋一转,笑着说:“你大哥快要出来了,等他出来,咱们的日子就能好过点,你放心去追求你的梦想。”
苏悦想到苏明台,露出了笑容。
大哥就要出来了。
有大哥在,她一定不会像这两年一样,过得这么苦了。
今天是苏明台出狱的日子。
一大早,苏悦就开开心心地去劳改所接人。
她等了一个上午,也不见苏明台出来,只好去询问。
狱警告诉她,两年前判苏明台案子的法官因贪污腐败,被抓了,有相关疑点的案子都要重审,那名法官犯的事,牵连甚广,已移交到海城那边处理,苏明台的案子也在其中,所以,暂时还不能出狱。
狱警的话,犹如晴天霹雳,霹得苏悦半天没回过神……
两年前,媒体报导苏氏在南郊的市政修路项目中,拿着市政府的拨款用于苏氏地产的开发,苏氏不但在修路项目中偷工减料,就连盖的楼也是豆腐渣工程,一栋楼坍塌时,导致十几人受伤,三人死亡,一时牵连到整个苏氏。
苏
明台坐实挪用公款,及没有按安全规章盖楼致人伤亡的罪名,要判十几年刑。
媒体喜欢捕风捉影,她根本不相信。
苏氏生意场上的事情,她从不过问,但她坚信父亲和哥哥的人品,不可能做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
墙倒猢狲散,没有人肯出手相救,连霍南辞也单方面毁了婚约。
她被迫无奈,才委身霍南辞,签下两年的卖身契。
霍南辞如约,从国外调了一批顶尖的医疗团队,保住了她父亲的性命。
至于大哥的事……
霍南辞给她找的律师告诉她,判案的法官贪得很,开口要八千万,保苏明台两年就能出来。
她原以为可以不需她出面,霍南辞会把这件事处理了。
怎料,霍南辞却给了她一张八千万的支票,让她自己去解决。
苏悦全身发颤。
是不是霍南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