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好害怕,好怕……”沐颜笙深吸了一口气,眼眶不由得湿润了起来,她本来一直在心里暗示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哭了,不能再让傅匀尊担心,但到了真正身临其境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了,恐惧已经弥漫了她的整颗心。
她忍不住靠在了他的身上,声音忍不住放轻了下来,微微垂下了眼帘,一滴热泪从眼角缓缓滑落,她紧紧咬着下唇,一直到嘴边泛起了阵阵痛楚,嘴里也弥漫起了阵阵血腥味。
傅匀尊温柔地安慰着她,他知道她的心里不好受,其实他的心里又何尝不难过呢,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罢了,她现在俨然就只剩下他这一个依靠了,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决不能倒下。
过了好一会儿,夜深了,沐颜笙也在不知不觉之间睡着了,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了床上,温柔地给她盖好了被子,还细心地帮她掖好了被角,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不由得站起了身,径直走了出去。
他站在窗边,眺望着在不远处闪烁的霓虹,不由得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香烟,娴熟地拨弄着打火机,点燃了这根烟,小小的
星火在这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眼。
他平时在家里是很少抽烟的,他知道沐颜笙不喜欢香烟的味道,以前他在她的身边抽烟,她总是忍不住咳嗽,所以久而久之他也就慢慢注意了,除了在外面的那些应酬之外,一般情况下他都不碰这些烟,特别是跟她在一起的时候,然而现在,他还是忍不住了。
白色的烟雾从他的口鼻中不断涌出,在空中盘旋,继而消散,只留下了丝丝缕缕尼古丁的味道,他指间的烟已经快到底了,可是他的心却还是没有半点头绪,这几天以来lda查到的无非都是些可有可无的蛛丝马迹,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而杜浔晟那边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仿佛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一样。
他已经不想再这么等下去了,要是以前,他一定会想猫抓老鼠一样以静制动,让对手先沉不住气,露出马脚,然后他再像猎豹一样猛扑上去,咬住对手的咽喉,不给对方半点喘息的机会,但是现在他不行了,燃燃是他的亲生儿子,虎毒不食子,他决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了,就算没有什么确切的证
据,他也要去好好探探杜浔晟的口风。
第二天一大早,沐颜笙醒来的时候家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身边的被窝早已没有了温度,很明显,傅匀尊应该早就离开了,她不由得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心里不禁多了些许唏嘘。
她掀开了身上的被子,径直走下了床,还没走到门口呢,就被外面浓浓的饭菜香唤醒了味觉,她有些疑惑地走了过去,打开了房门,见客厅的桌子上放着的盘子里盛着三明治,煎蛋,还有牛奶,她用手触了触,发现牛奶是温的,煎蛋和三明治的温度也刚刚好。
没想到傅匀尊走之前还专门给她准备了早餐,她的心里虽然有几分感动,但毕竟燃燃的事梗在那儿,她还是无法释怀,也无法坦然地享受这顿早餐。
她微微垂下了眼帘,清澈的眼眸中泛起了阵阵愁思,慢慢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侧过了脸,想要去洗手间简单洗漱一下,可目光在游离之间突然瞥见了不远处茶几上放着的一张便利贴。
她转变了方向,径直走了过去,微微俯下了身,将那张便利贴拿了起来,上面苍劲有力的钢
笔字映入了她的眼帘。
“早餐一定要吃完,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虽然上面并没有署名,但沐颜笙知道,除了他之外谁会在这里留这样的字条,除了他之外,谁的字迹有如此潇洒阳刚,不得不承认,像傅匀尊这种人,从出生起就注定不会平凡,都说字如其人,还不如说人如其字,若不是她与他的关系这样亲近,恐怕她第一眼看到这种字迹的时候就会觉得写这行字的主人一定不会跟她有任何交集。
她将字条收了起来,去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下,按照傅匀尊的吩咐,认真地吃着早餐,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傅匀尊竟然能把她起床的时间掐得这么准,食物都是温热的,刚好是她喜欢的温度,不是那种滚烫得让人难以下口,也不是那种冰凉得让人难以下咽。
傅匀尊没有去公司,而是开着车径直去了杜浔晟的住处,这次他没有带任何人,他知道杜浔晟的性格,要是他带着一种手下大张旗鼓地赶过去,杜浔晟非但不会给他想要的答案,还很有可能狗急跳墙,做出什么对燃燃不利的举动来,所以为了避免不必
要的意外发生,他还是决定独自前去,在杜浔晟的面前,他一向有这个自信,从来就不会输。
他将车停到了那间别墅门口,下了车,上了几步台阶,站在门口按了一下门铃,里面马上就有了动静,一个佣人走了过来,打开了门,见着是他,丝毫没有一点儿意外,仿佛早就知道了,就等他过来一样。
“傅先生,请进。”佣人退到了一边,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傅匀尊扬起了头,径直走了进去,全身上下都笼罩着一层无与伦比地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