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姜停了脚步,乘南宫括再次抛钱袋之际,运转偃术,钱袋在半空划了道弧线,稳稳落到了淑姜手里。
南宫括回身,伸出大拇指道,“不错不错,不愧是阿菀教出来的。”
淑姜暗暗摇头,她早习惯了南宫括三句不离菀风,“鬼鬼祟祟的,跟着我干嘛。”
“小丫头,你才鬼鬼祟祟的,躲进巷子干嘛?”
淑姜想了想,决定不提姬发,“我喜欢清静,尤其是买东西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刻意咬重“打扰”两字,自是在提醒南宫括少添乱。
有了两年前的教训,南宫括没再主动给淑姜买过什么,只是眼下听淑姜这么说,他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你其它生辰不收礼也就算了,十五岁都不让我送,这有些说不过去吧?”
“那也得你送的合我心意才成啊。”对于南宫括的好意,淑姜也并非完全不领情。
而两人之间,也养成了这般直来直去地说话,因此,南宫括当下也不以为意,从腰间抽出匕首道,“这个合你意否?”
淑姜接过匕首,心中一阵惆怅,两年前,南宫括曾给过自己一把匕首防身,但在入牢房时被人搜了去……
淑姜抽出匕首,忽觉眼熟,刀上气息也有几分似曾相识,于是问道,“不会……是之前那把吧?”
南宫括点头,“正是,我南宫括的东西,岂容不相干的人拿去?你可别嫌旧,这匕首是火正大人亲自打造的。”
淑姜知道,南宫括口中的“火正”是指熊狂的父亲熊鬻。
所谓火正,初为巫官,本是负责火耕烧林之事,因需长年驻守野外,故而渐渐改为男性方士担任,最后则变成了隶属王者诸侯的官僚。
如今的火正,也不再从事火耕烧林,专职负责冶炼铸造之事。
说起来,若这匕首真是熊鬻所造,南宫括和熊狂不该交恶才是。
看出淑姜的疑惑,南宫括解释道,“世伯是世伯,世伯待我好,不代表我就要同熊狂玩在一起,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刚才就是在躲姬发和熊狂吧?”
见是被拆穿,淑姜不再隐瞒,“是啊,不想和他们啰嗦,所以躲着,不说他们了,礼物我收着,请你吃醢酱。”
“好啊,等我行冠礼时,你也得送我一样好的。”
南宫括得寸进尺,淑姜习以为常,两人说笑着走出巷子,转到了醢酱铺前吃美食。
吃着吃着,南宫括又问起淑姜近况,“怎么样,岐周那边有消息吗?”
淑姜忍不住白了眼南宫括,“吃东西的时候,能不提这些吗?”
南宫括嬉皮笑脸道,“这种烦心事,就是要吃东西时候说才吃得香。”
淑姜无语,不知这是哪门子歪理,她舀了勺兔肉醢酱,放在口里,突然感觉还真挺香,烦恼立时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见淑姜表情,南宫括笑道,“我说的没错吧,阿淑,你也别太担心了,阿菀是谁,她可是华胥风姓的长女,她也就你这么一个巫僮,你不升小巫谁升小巫?你到是该烦恼烦恼当小巫之后的事。”
“什么事?”听南宫括越说越严肃,淑姜也不由严肃起来。
“咳。”南宫括清了下嗓子,压低声道,“自然是寻个良人,比如阿旦这样的。”
“别胡说。”淑姜不悦地放下筷子,“你老这么胡说,害得我和他都很尴尬,你今天本是想我去灵树湖的吧?我不去,你还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吗?”
见淑姜动气,南宫括服软道,“好好好,不说这个,我也是担心你,有个能当靠山的良人,乔姒也不敢动你。”
南宫括想得是好,淑姜心底却愈发不乐意了,她很清楚,她不愿意和姬旦成为那样的关系,她对姬旦的感情,可谓亦师亦友,可以说,菀风之外,姬旦是她的第二个老师。
“呃……对了,阿淑,你今天来丰邑做什么?”见淑姜沉默,南宫括也不敢再提姬旦,转过了话题。
淑姜没好气地回道,“买半月簪。”
“阿菀不送你一个吗?”
“邑宗大人给我的,可不是半月簪能比的。”
“这到是,那你准备买什么样的?”
“好不好看在其次,有匠心有灵气比较重要。”
“哈,你到越来越有巫者的模样了,那你打算怎么挑?”
“吉日吉时吉人。”淑姜解释道,“今天是满日,为小吉之日,吉星正午照东南,一会儿就去东南边转转。”
“东南边?那里好像没有卖首饰的。”南宫括沉吟道,“阿淑,你也不能太照本宣科了。”
“我不是照本宣科,去东南边,未必买簪子,既然有吉星在,不妨去转转就是了。”
听淑姜这么一说,南宫括也不由跃跃欲试,他还没见过姑娘家是这么买东西的。
说来也巧,午时走到丰邑东南边,这织户染坊为主的地方,今日居然来了三个外来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