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蛇?”银铃轻响,竹筒飞到了狐满手上。
细细端详后,狐满将竹筒扔回梓墨面前,“看来你不是这修蛇真正的主人,它早就回它主人那边去了。”
梓墨身子一震,她此刻扑倒在地,虽只露出小半张淤青的脸,淑姜也能清楚看到,梓墨脸上的血色刹那间褪去。
狐满露出一个坏心的笑容,“看来,你是被抛弃了。修蛇出自巴地,你……不是羌人?说吧,你是谁?”
梓墨咬着牙不吭声,边上大汉,一脚踩上梓墨受伤的右腕,碾了碾,梓墨惨呼一声,整个身子弓了起来,不住抽搐,额发下隐隐露出的黥记,愈显狰狞。
淑姜在边上看着都觉痛,连忙道,“大祭司,我叫淑姜,她叫梓墨,我们都是周国人……”
“周国人?你确定?”狐满的表情微妙起来,八名大汉则齐齐变了脸色,地上的梓墨更是瞪大了眼睛,死死看着淑姜,仿佛是在咒骂。
“在羌人面前说自己是周国人,还真是勇气可嘉。”先前与狐满亲昵的男子,此刻懒洋洋地开了口,“出门时,家里没教你怎么说话吗?”
淑姜顺着话音望去,正式打量起这男子来。
这男子环着双臂,一副商贾的打扮,不到三十的样子,上卷的袖子,露出小臂,几乎有自己腿一般粗,体格十分健硕。
再看男子的长相,浓眉阔眼,本是精神帅气,偏他眯着眼,看人时,总带着几许探究的意味,令淑姜感到有些许不自在。
狐满回眸,同那男子道,“殷力,听这话,你家里是教过你了?你该不会也是周国人吧?”
被唤作殷力的男子上前,再度搂住狐满,“我阿母是杞国人,杞国与周国现在是姻亲,你要说我是周国人,也可以算是。”
“油嘴滑舌,你们大商邑的商贾都这样吗?”
“想知道,可以随我去大商邑瞧瞧。”
这两人说着说着又是调起情来,淑姜别开视线,轻咳一声,打断两人,“就算我撒谎,大祭司也会查出来,再说了,自打伯侯继位,周国就彻底取消了活人祭。”
狐满拍开殷力的手,转到淑姜面前笑道,“你们仁,我可不义,像你这样的巫者做活祭,尤其好用,说吧,你来这鬼地方作什么?”
“寻找韶玉。”
“韶玉?周国还缺韶玉?”
“这是升任小巫的考验。”
狐满闻言嗤笑两声,又转向殷力,“阿力,如今要在你们大商当个小巫,竟是如此艰难吗?”
殷力抓了下后脑勺,摇头道,“巫方之事,我可不懂,各国本就不太一样吧。”
“也是。”狐满耸了耸肩,“周国有岐山神女坐镇,还真是不太一样,那这货又是怎么回事?”
“她……是神女大人的侍女,本是来监督我的,现在看样子……,像是要叛逃。”
“叛逃?这到是对上了。”
狐满正说着,密林中又出现一骑杂色猃狁,到了近前,上面的大汉跳下,向狐满行礼,“大祭司,那些人捉住了,是鬼方人。”
“鬼方……”,狐满点点头,沉吟道,“赤乌那边的?”
“大祭司明鉴,这些人如何处理?”
“就卖赤乌坚一个面子吧,都放了,至于这货……”狐满瞟了眼地上的梓墨,“看她这样,应该也早习惯为奴了,用药废去灵脉,送黑市吧。”
“是,大祭司。”
大汉说着掏出一个小瓶,靠近梓墨。
梓墨立时挣扎起来,一双眼睛瞬间充血,在大汉手伸来时,扭头就要咬,那大汉毫不留情得给了梓墨一击,梓墨脸上顿又青了一块,眼角更是迸裂流血,样子十分可怖。
“大祭司……”淑姜忍不住喊了一声。
狐满做了个手势,制止大汉,问淑姜,“你想为她求情?”
淑姜被问得低下了头,“不敢,我……自身尚且难保。”
“这就是了,你不仅自身难保,再看看她那样,也不接受你的好意啊,你们俩到底有什么过节?”
淑姜摇头,“我和她无冤无仇,是她总要寻我麻烦。”
“怎么个寻法?”
被问起,淑姜不觉脸一抽,感觉有些疼,冷不丁,狐满伸手摸上了淑姜的脸颊,柔声道,“是打你脸吗?从刚才起,她就一直盯着你的脸看,你们中原巫者也就这点出息了,怎样,要不要乘这个机会……打回来?”
狐满的手温软地很,摸的时候还往淑姜耳根摩挲,很是有几分挑逗的意味,淑姜被她这个举动吓到了,呆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我……只想和她说几句话。”
狐满收了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淑姜走到梓墨面前,深吸一口气,“梓墨,你我本无冤仇,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害我,你若有仇怨,也该去找害你的人算账才对。”
狐满不以为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