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姜踉跄后退,冷不防背后撞上一人,那人揽上淑姜腰肢,带着淑姜后退两步,随即转身将淑姜护在怀里,手中扬出粉尘,似是雄黄,修蛇立时退了回去。
还不待淑姜呼喊,那人已是带着淑姜纵身而去。
耳边疾风响过,淑姜全然看不到来人面貌,却能感觉到这个人就是昆吾止,商团对峙时,她虽双目失明,但还是大致记住了此人的气息。
片刻间,淑姜已被带到一处隐秘山头,那人松开手,淑姜却是脚软地站不住,摇晃了下,又向那人摔去,对方张开怀抱,顺势揽住她,在她耳畔低语道,“没曾想,喀目竟是这般主动。”
淑姜奋力推开去,那人又松了松臂膀,由着淑姜撑在自己胸膛上,两人样子愈发暧昧,淑姜抬头刚要挣扎,突然愣住了,“你……”
像,眼前的这张脸太像月妫了。
脸部轮廓虽是添了几许棱角,五官大体也只七分像,可那眉角眼梢的神韵,风流之中带着一丝冷然,却是与月妫一般无二。
莫非昆吾止真是月妫的弟弟?
真有这般巧合,也就不是巧合了,其背后必有不可告人的阴谋,淑姜回过神,正待再挣扎,昆吾止忽又收紧一臂,将她揽紧,另一手则抽出腰刀,“仓啷”数声,迎击着什么。
蛇信“嘶嘶”,朱墨的修蛇追了上来,这两人……莫不是真的反目了?
数招过后,昆吾止抱着淑姜跳开,朗声道,“阿朱,你真要与我为敌?”
四下无人回应,蛇眸在夜中仿如鬼火,燃着无尽的怨恨。
迫不得已伏在昆吾止胸膛上,淑姜没半点暖意,反是从脚底蹿起寒意,她能感到,昆吾止是故意的,他越是这样抱着自己,朱墨的妖气便越是高涨。
此时,远处再度传来兽魂长嚎,这一声不同先前,似是争斗,淑姜心下一凛,看来,在营地布下奇门遁甲的不是昆吾止,这样的高手会是谁?
淑姜心乱了起来,若赤乌坚也来了,岂非糟糕?
正想着,耳边又听昆吾止开了口,“罢了,阿朱,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你要走我也不拦你,只是大狐的青鸟喀目,我必须带回去。”他说着竟低头在淑姜额上落了个吻。
淑姜呆了呆,霎时妖气冲天,这昆吾止确实是在激怒朱墨!
反正不能动弹,淑姜索性闭眼行气召唤百羽,只一瞬,下巴便被挑起,昆吾止刀柄抵住她喉咙,柔声道,“喀目还真不老实。”
淑姜睁眼,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沉声道,“放开我。”
“放开?刚才分明是喀目自己投怀送抱,现在放开……,喀目可就死了。”
“我便是死在朱墨手里,也不要你这个……”想要说些狠话,可临到嘴边,想起月妫流泪切齿的样子,淑姜又突然说不出那些刺人的话了。
“不要我这个什么?”昆吾止瞳孔微缩,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可那笑容背后的多情眉眼却渐渐转冷,“不要我这个寺人救是吗?看来喀目还太年轻,没领略过寺人的滋味……”
昆吾止的手开始不安份,淑姜好像扎了刺般,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一挣,竟脱开钳制,转身向火光处跑去。
淑姜踉踉跄跄,全然不辨脚下之路,昆吾止似也没追上来的意思,只很快,她便在高低不平的山路上踩了空,狠狠崴了脚,随即跌落下去。
霎时,蛇行如电,腥风扑来,就在蛇口咬下时,青芒忽落,青鸟幻出商羊之形,啄上蛇眼,蛇头一扭,撞开了淑姜,淑姜翻滚着抓住了块凸起的山石,勉力止住下坠之势,可转眼间手上又传来剧痛,想是被大石棱角划破了手,疼痛能忍,只血流黏滑,令她渐渐握不住大石,偏脚下又寻不到着力点,那昆吾止更似消失了般,由着她在危险边缘缓缓滑落。
片刻的功夫,血越流越多,淑姜眼前黑了黑,终是抓了个空……
弩箭长啸,自身后穿来!与此同时,淑姜耳边亦传来破空声,“当”地一下,快不及眨眼,弩箭已被击落,随即一个身影兔起鹘落,向远处掠去!
淑姜再度跌到坡上,一路滚落到底,修蛇也不再追击,缩去身子没了踪影,想是回转去救朱墨了,青鸟焦急地盘旋在上方,声声哀啼,淑姜用尽气力,翻身仰面道,“百羽……送大酋回去,再救我……”
青鸟会意,仍是盘旋数圈才展翅飞去,病痛加伤痛,淑姜也到了极限,她依稀听到了惨呼声,那惨呼声极为诡异,嘶哑至极……
不及细思,意识开始模糊,淑姜努力想要保持清醒,却似产生了幻觉,依稀感到有人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