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既是被撞破了,那就干脆直说,淑姜转身看向昆吾止,“我要见颠老。”
“宁可选老头子,也不选我?”
“你脑子里,就只有这些龌蹉之事吗!”
“看来喀目还是没想通,也罢,最高的那棵白木下,阿禾也在那边。”
见昆吾止这般爽快,淑姜反是踌躇起来,昆吾止眸中映着晨光,笑道,“怎么,喀目,是不是脚不方便,想让阿止抱你过去?”
听得这声暧昧的“阿止”,淑姜立时起了鸡皮疙瘩,当即跌跌撞撞朝那个方向跑去。
最高的那棵白木下,淑姜看到了一个简陋的帐子,帐帘半掀,地上只铺了块秃了毛的皮褥,上面躺着的孩童正是阿禾,颠老则盘膝坐在阿禾身边。
淑姜咬唇,只觉心酸。
“阿淑,别过来,你身上还有瘟疫,我怕阿禾会染到。”颠老说着起身,持着藤杖走向淑姜,经过淑姜面前时,颠老没有停留,朝着另一株白木走去。
淑姜连忙跟去,颠老站定后,淡淡道,“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颠老……阿禾他……”
“他没事,故人之子,故人已逝,我离开淮夷就为寻他。”
“那为何不带走他?”
“有昆吾止在,没那么容易,要带走他,便只能等时机,阿淑,这件事,或许你能帮忙。”
“我?”
“你认为大狐会不管你吗?”
“不会。”
“我也是这般想的,他们追不到你,便只能派人深入赤乌救你。”
淑姜脑海里一下浮现出几个身影,想来狐满也不会不管她,于是道,“好,到时我一定带走阿禾。”
“多谢……”
“颠老不走吗?”
“我?我与昆吾止尚有交易,我答应帮他做事,他答应我事后可带走所有的东夷奴隶,只是没曾想,终究还是被他知道,我真正要带走的是阿禾。”
“啊,怎么会?”淑姜慌了,“是我暴露了什么吗?”
“是,也不是,看来,这孩子和你有缘份。”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颠老摇摇头,“阿禾梦见了白鹿王,小孩子心思纯正,能感应到些什么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前一夜刚梦见,后一天你就来了,还刚好救下他。”
“就因为这个梦挨打?”
“不是,是因为麦种,那麦种是阿禾父亲留下的,适合火耕,阿禾的父亲一直想着赚够钱,就去烧荒种粮食,不再带着阿禾东奔西跑。没曾想,商团遭劫,阿禾失踪,我那故人病死在半途……”
淑姜看了看远处的帐子,叹了口气,颠老则继续道,“我来赤乌后,就让他藏好麦种,他很听话,藏起来后,一直就没动过,却在梦醒后,忍不住去翻开看。”
“他……梦见了什么?”
“他梦见一头大白鹿,带着他去到了一片新开垦的荒地,播下了麦种,麦子很快生根发芽,长成一片……”
淑姜暗暗吃惊,来时路上,自己也梦到了白鹿,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阿淑,也正因这个梦,昆吾止改变了主意。”
“什么主意?”
“杀你的主意。”
“杀我?他不找白鹿王了?”
“杀了你,一样可以找到白鹿王。”
“怎会?”
“赤乌曾有八千牧团,便是因为拥有白鹿王,为此,他们杀了赤乌最后一任喀目。”
“怎么可能……难道……”淑姜睁大眼,惊恐道,“是献祭?”
颠老点点头,神情凝重起来,“这就是术师与巫者的差别。”
淑姜茫然道,“什么差别……难道白鹿王竟可用这种方式召唤?”
“不是召唤,是虏获。巫者信仰天道,术师信奉力量,这就是差别。”
一阵风过,枝叶莎莎,落下许多叶子来,颠老仰头接下一片落叶,“白木冬天不掉叶,直到春天长新叶时,旧叶才枯黄离枝,故而有香,巫者任其生,取枝叶焚香,而术师,则刀劈树心,使得白木受伤结香,此过程中,有些白木结不了几年香便会死去,有些白木则会愈发枝繁叶茂,香气四溢,之后,再引雷击之,若还能活下来,便会成为返魂树,结出返魂香。”
听到这里,淑姜不由打了个冷战,仿佛自己就是那棵被刀劈雷击的白木。
颠老微微叹气,“不必害怕,力量终究不敌天道,一旦失鹿,赤乌便立时衰落下去,甚至如今,他们的子民都怀疑其先祖究竟有没有拥有过白鹿王。”
“可这样的赤乌,有什么资格拥有白鹿王,便有我在也无法强留啊!”
“有你就有白鹿王。”
“我……不明白?”
“我说过,术师往往更信奉力量,人心也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