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风宴的酒有问题?
莫非涂山神女想毒杀殷受?
可这些酒水在饮用前,有专人试用,涂山神女要如何下手?
“虽说杜欢和阿香之间有些可疑,并不怎么像良人,但除此之外,胶鬲实在看不出酒水有什么问题,眼下采风宴将近,胶鬲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把此事告知邑主。”
淑姜一边听着胶鬲的话,一边在脑海里过了过自己所知的巫方,一时间也想不出有何巫方可以绕过试酒人,除非涂山神女控制了所有的试酒人,但对宫里人下手,很难不露破绽,更何况殷受身边亦有术师。
看来自己必须亲自去一趟洛邑找寻答案。
打定主意,淑姜带着伍吉前往司寇府,将兵符交于苏忿。
如今牧邑正值农忙,人心大定,最大的隐患反是涂山国与楚国的联军,若采风宴上真动起手来,联军极有可能奔袭牧邑,毁坏粮仓,此等御外之事,唯有苏忿才能压住阵脚。
交待过众人,淑姜再度乔装,躲在胶鬲牛车上出了牧邑。
行了一夜,天亮城门大开时,牛车才晃晃悠悠抵达洛邑,车外响起胶鬲同城门守卫的攀谈声,两人闲聊了两句,那守卫暧昧道,“先生可是从南野而来?”
胶鬲笑着应道,“是啊,这不还带了一个……”
淑姜适时在车内弹奏起弦鼗,这一次,她乔装成了乐工。
车帘很快被掀起,守卫的脸只在车外闪了闪,便放下了车帘。
证明淑姜的身份令牌,早由胶鬲一并递给了守卫查验,核查过后,刚要过城门,猛然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
“胶鬲!”
透过车上窗格,淑姜只见一额饰朱红玛瑙的美貌女子青着脸一把揪住了胶鬲的衣襟,“你到是逍遥快活!”
胶鬲面色大变,“阿灼,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
阿灼人如其名,双颊粉若桃花,眼波流若春水,只这汪春水,眼下化作无数飞刀,在牛车和胶鬲之间来回扫射。
守卫咳了声,刚要开口,阿灼又横波向那守卫,咬牙切齿地命令车夫,“还不赶到边上去,别挡着人家的道了。”
守卫摇着头走开,淑姜顿觉尴尬,不知胶鬲的良人怎会突然杀至洛邑。
“阿灼,别这样。”
“我问你,车上是谁?”
“阿灼。”
“车上是谁!”
见阿灼咄咄逼人,胶鬲也不干了,略略沉声道,“阿灼,当初可是你让我滚的。”
“我让你滚就滚?素日里也没见你这般听话啊。”
“……”
淑姜只觉阿灼的话好有道理,令人无法反驳,胶鬲亦败下阵来,认命道,“你说吧,想怎样?”
阿灼一下松开手,转而走向牛车,急得胶鬲连连拦阻,“阿灼,你要干什么,我与那姑娘并无瓜葛。”
阿灼停下脚步,伸手抵上胶鬲的胸膛,“怕什么,我就同她说两句。”
说罢,阿灼将胶鬲推开去,走到牛车边小窗下冷冷道,“这位姑娘,我知道你一直看着,算你瞎了眼,挑错了人,我也不为难你,你爱上哪儿去上哪去,就是别再我们眼前晃荡。”
阿灼说罢一甩袖,抬着下巴冲胶鬲命令道,“跟我走。”
胶鬲无奈,小跑到守卫面前说了两句,才跟着阿灼离去。
“姑娘,令牌拿好,且先入城去候馆等着吧,胶鬲先生一定会想办法去候馆找你。”
守卫无限同情地从窗格将令牌递了进去,淑姜接过令牌低低道谢,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守卫又是摇摇头,放牛车入了城。
进了洛邑,淑姜才发觉,这座记忆中的城,似乎变了不少,街道拓宽了几许,砖石板瓦垒砌的房屋比从前多了许多,除去没有王宫,其繁华程度不下于朝歌。
到了候馆附近,淑姜寻了间茶铺歇息,趁着人最多的时候,混入人群中向邑西而去。
如今的邑西,与从前相比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原本的织户居所皆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院落重叠的几栋围屋,开辟成了工坊区,昔日杜老酒铺前的乘凉大树到还在,只是被圈入了院中,附近的小水渠则因酿酒修成了河道。
淑姜等了片刻,瞅见一名酒匠落单,便持着弦鼗迎了上去,“这位大哥,请问杜工在吗?”
酒匠上下打量淑姜,略有些不怀好意道,“姑娘到是胆大,就不怕阿香姑娘知道?”
“阿香姑娘?找她也行。”
“嘿,姑娘真是好胆色,那你看再加上我行不行?”
知道对方想歪了,淑姜没好气地瞪了眼,酒匠见状愈发无礼,“别装了,你们这群乐工就是嫌贫爱富,我就不……不……信……了……”
凡人听不见的铃音响起,眼前大汉的手伸在半空,忽而脚步蹒跚起来,淑姜慢慢朝角落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