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耐。”
林月回忍,她告诉自己,遇事不恼,长生不老。
不过冷眼静看了楼潜养的鱼,她很满意。这鱼室里的鱼品种繁多,诸如金鞍、连腮红、紫眼、莲台八瓣、朱砂白相错如锦者等
甚至还有几条七尾的背部如梅花状的朱砂鱼,哪怕在饲养朱砂鱼成风气的姑苏,也是少见。
想必是楼潜忘记收起来,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她瞧鱼尾色泽鲜亮,鱼眼瞳孔放光,摆动尾鳍若晚霞铺成。心下遂意,不过面上神情默默。
林月回知晓孟馥全然不懂鱼,但会致力于给自己添堵。
尤其孟馥还让伺候在旁的鱼娘都出去,别在这碍眼。
那这便宜她不占都对不住自己。
林月回假做挑拣,罗列诸多毛病,“楼潜养的这鱼还差点火候。这紫眼的紫不好看,不够纯粹,杂色太多,那波浪纹的,纹样乱七八糟,得需流畅如一气呵成才叫好…”
“还有这七尾鱼,鱼尾霞要尾数少点摆的才灵巧多姿…”
说了这么多不好,她话锋顿转,“倒是这巧云纹颇有趣味,七星纹养得也很好。不如我就要这两条鱼了,不知道楼潜肯不肯割爱。”
孟馥当即严词拒绝,话里刺林月回,“你想得倒挺美,这些鱼是楼潜请人精心饲养了许久的。你来就想把好的都带走。别说门都没有,就是从窗户进来都不行。”
她胡乱指了一通,哼道:“你最多只能在你刚才说的那几种鱼里挑。”
这正中林月回的下怀,不过做戏要做真。
“那些鱼给我,说什么玩笑,”林月回拂袖,假嗔道,“你留着自个儿养吧,我告辞了,真是小里小气。”
转身往前走了三步,果然听见孟馥叫住她,趾高气扬地道:“不能走,这鱼价只收你一半。”
林月回摆手,又小走几步,等脚触着门槛边上。孟馥气急败坏又道:“这鱼白送给你了。”
她又不懂养鱼,说不好的那肯定有不好的。到时候这鱼砸在楼潜手里死了,还得让他难过。
还不如白送给林月回,这些鱼一看就没有什么长命相,让她难受去吧。只要能给林月回添堵,损失几条鱼算什么。
“白送给我,认真的?”
孟馥眉头上扬,满腹骄矜:“我孟馥说出去的话从来不往回收。”
“白送给我啊,那我考虑考虑。”
林月回趁火打劫,“鱼缸也要送我。”
这豆青色瓷缸色不错。
“再让小厮给我搬到马车上去。”
孟馥猛地打断她的话,抬高声音,“林冬禧你别太得寸进尺。”
“不是吧,孟安宁,我收了你一批成色不好的鱼,说不得明日就没命了。你居然连几个小要求都要气恼,这修身养性之道还得再多钻研钻研。免得被气出个好歹来。”
林月回堵的她只能恨恨让小厮把鱼搬走,眼不见为净。
等鱼全被搬到马车上时,林月回从荷包里挑拣出一张百两银票,捏在指尖慢慢踱步过来。
孟馥色厉内荏,往后急退了一步,她喝道:“便宜你都占了,不会还想打人吧?”
她们两个之间最多吵嘴,旁的什么龌龊手段可从来没使过。
林月回呼出一口浊气,这人眼神差到快瞎了。她两指捏着折叠的银票塞进孟馥抬起挡脸的袖子里,千般感叹,“我也不想占你便宜。而且我近日读了古语,书里有句话很适合你。”
“叫轻则寡谋,骄则无礼。”
孟馥被她凑近时袭来的香气给晃住了,好馥郁又轻盈的香。她满脑子都是好香的味道,她也要去配一点来。
一时没反应过来,待林月回走后,才满脸懊丧地问楼潜,“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骂你做事没脑子,娇纵又无礼仪。”
楼潜实话实说,不由暗想,真是棋高一着,缚手缚脚。
果不其然孟馥听完气腾腾生忿,“林月回果然是水田里的莲藕。”
“心眼多!”
“不过我把你那些烂鱼全都给她了,”孟馥洋洋得意,摇摇那张银票,“还赚了一百两。”
“什么烂鱼…”楼潜敛起上翘的嘴角,忽地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孟馥细想,“什么七尾啥的,还有紫眼,反正也养不了多久。”
楼潜漠然,他到底是怎么会信孟馥的。
“那七尾我一条就花了一百多两。”
就这么被骗走了,楼潜头发昏,全靠硬椅背撑着。
“啊?谁知道搁那生了铜锈缸里的是好鱼啊。”
“那不是铜锈,是铜绿。还是我找人仿的前朝古铜水缸。”楼潜气虚语轻。
最后孟馥无话可说,只能骂骂咧咧,自掏腰包让人去姑苏找同样的鱼。
孟馥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