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地收拾衣物,还扔了两件男式道袍给他。他身无一物,看着她忙前忙后,被她拽走前随手从供台上抓起一把糖揣进兜里。两人便风风火火下山出镇了。
他知道,她想去望江亭查找刎颈的下落。找不找得到云铁,活不活得了,他其实都是无所谓的。看她舟车劳顿,又不忍拂了她心意,由着她去,随她折腾了。
但他还是有些不明白,他和她本是陌路,她何苦搭上那么多精力救他,总不能真为了那几两银子吧。
细说也真是好笑,他视为手足的师兄恨不得除他而后快,同他萍水相逢的她又真心实意地想要他活下去。人心二字,他好像从来就没有参透过。
两人修整半日,从客栈出发准备离开临沐城继续赶路,却在城门口被守城士兵告知城门已封。临沐城是去望江亭的必经之路,城门一封不知何时才能开启,这样下去她的内力耗尽的结果就是李莲花困死城内。
来往的赶路人围在城门口议论纷纷,张忍冬在七嘴八舌的街谈巷议中慢慢咂摸出封城的缘由:九月初八,也就是昨日半夜,城主叶生痕暴毙在自家书房,要知道这叶生痕倚靠临沐城的盐矿富可敌国,搜罗天下奇工巧匠建了座精妙绝伦素有北天机南秋霖之称的秋霖阁,等闲人士踏近半步便会触发机关乱箭穿身而亡。再者,叶生痕早年闯荡江湖,以一叶知秋剑名列江湖排行榜,谁又能杀得了他呢。还有啊,听说这叶生痕死状可怖,十根手指指尖齐齐被剁不知所踪,面上却浮着诡异微笑。
兹事体大,城防统领领命封锁了秋霖阁和临沐城。
张忍冬埋头回了客栈,坐下闷头喝水。借酒浇愁的人李莲花见得多了,借水消愁的倒是少见。她喝完一杯,砰的一声将杯子放回桌上,他有眼色地拎起水壶替她添上,“别气别气,总不能封太久,晚几日出是一样的。”
她知道他生死随意,全数干完杯子里的水,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道,“浪费我的内力。”
他摸了摸鼻子赔笑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