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2)

方多病率先迎了上去,“张姑娘,你这是去哪了?”

张忍冬没接话,将一个葵绿色绢缎质地的包袱扔在桌上。

李莲花撑住扶手起身望向她,她眉目间倦意浓浓,道袍袖口也沾了灰尘。他温言道,“回来了?”

张忍冬点点头。

一人不问缘由,一人只颔首应答。方多病这才咂摸出两人之间与旁人格格不入的那股子氛围,暗叹自己太迟钝。

笛飞声走了过来,伸手掂起包裹。这葵绿色的包裹被打开来,里面有一个新鲜椰子,一个油纸包着的鸡腿,还有支葵绿色巴掌大的锦囊。笛飞声继续打开锦囊,锦囊里躺着一个金丝楠木盒,打开盒子,赫然是泛着银光的细针和细细长长的管子。

方多病本想阻止笛飞声随意乱动他人物品的不礼貌行为,但见张忍冬并不恼遂转而凑上前跟着查看包裹,“这是什么?”

“云铁。”

张忍冬的声音平淡,在场的三个男人齐齐静默。

方多病瞪着一脸平静的张忍冬,半晌不可置信地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已经拿到了可以解碧茶之毒的云铁?”

张忍冬认真纠正道,“并不是云铁解毒,是云铁可用来换血,换血可解毒。”

得到肯定回答后,方多病兴奋得使劲晃身侧的李莲花,晃得李莲花眼花缭乱。

“李莲花!你有救了!”

李莲花一日滴水未进,此时已经是勉励支撑,只得语带无奈道,“知道了,方小宝,别晃了。”

张忍冬察觉出他又在强忍不适,不着痕迹地拉开攀附在李莲花身上的方多病,鲜见地主动搭话道,“先吃饭吧。”

“好好好,先吃饭。”

饭桌上方多病仍不消停一个劲儿问着张忍冬去哪寻得云铁,聒噪程度堪比一万只大鹅同时在耳旁嘎嘎嘎。

这次李莲花没有打断方多病的话,因为他也想知道她去哪了。

张忍冬如实答道,“别人给的。”

李莲花执箸的手微微一顿。笛飞声将其动作尽收眼里,嚼着牛肉的嘴角蕴起笑意。聪明人动情,就跟入了障一般,还嘴硬不肯承认。

方多病愈加好奇起来,索性饭也不吃了,探着脑袋问道,“谁啊,谁给的?”

“不认识,师傅的熟人。慢用。”

张忍冬迅速吃完放下了碗筷,起身回了自己房间。方多病还想再问些什么,又不好开口挽留。

方多病塞了筷青椒到嘴里,喃喃道,“这个张姑娘神神秘秘的。好在没有恶意,李莲花你最好先探查清楚再那啥。”

一旁的笛飞声闻言侧过脸,李莲花不用想也知道这家伙在暗笑。

李莲花笑了笑,缓缓道,“方小宝,明儿我就帮你写信寄给公主,说路遇美人不愿辜负……”

方多病急急打断,“李莲花,你!你不识好人心。阿飞,你看他!”

笛飞声看了看如同蛇被打七寸的方多病,有意挑起二人口角好看戏,“方小宝,你下回在那人面前唱唱劫世累姻缘歌不就行了。”

方多病抿嘴笑了起来,“还是阿飞懂得多。唉,也不知张姑娘见没见过曾引得万人空巷的醉如狂三十六剑。”

李莲花无奈地看着一唱一和的二人,“陈年往事,我自己都不记得了,怎么你们倒还念念不忘。”

方多病向来不喜他割席李相夷的说辞,“这怎么能忘。十六岁出世,十七岁创立四顾门,十八岁名扬天下。”

“可是方小宝,这世上不止有江湖。我在溪盘镇被救起,那里的寻常小贩并不知什么江湖,更从未听过李相夷。在那里,张忍冬的名头比李相夷的名头管用多了,至少能换得腌鱼。你意不在庙堂,正如我意不在江湖,亦如阿飞意不在逐鹿。”

笛飞声不比方多病那般好糊弄,扯了嘴角,笑得颇有些意味深长,“不是在说你和你女人的事,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李莲花难得正色,“张忍冬并非我的所有物。若非要论起来,她救过我,我这条命合该是她的所有物。”

方多病从小受母亲何晓惠的耳濡目染,脱口道,“我觉得李莲花说得有道理。”

方小宝这猪脑子,到底哪一头的。笛方二人联盟就此瓦解,笛飞声吃瘪,不再吭声。

是夜,李莲花不知为何心里颇不安稳,翻来覆去睡不着,起身轻轻推窗。

月色下却见一孤零零身影立于院内。凉风习习,吹得那天青色道袍飞扬,似羽化登仙。

李莲花没由来地心中一慌,出声打破这静夜,“忍冬。”

张忍冬回头,李莲花着一素白里衣单手撑窗,银光细细倾洒在他的肩头,衬得他面容胜雪,道骨玉色。

她有些讶然,怔愣了下问道,“怎么了?”

李莲花将身子探出窗,“没什么,你怎么还不睡。”

张忍冬收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