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谢安兀自沉思,程谭向都尉王治使个颜色,身披甲胄的王治这才开口:“宜城每晚戊时一到就关城门,卯时开城门,这人就是今早穿着军服进城,看着可疑被拦下的。刚刚我们已经在军中查过,确实没有丁二这号军籍,他口音又是江北一带,所以供词勉强可以视作真的。但是他交代的军中信使遇刺情况,我不曾听说的。” 谢安唇边挂着清淡的笑:“既然不是宜城驻军,那该上报襄阳郡守,或者荆州刺史军中,兴许是那两处有什么行动,权职比你们大,自然不需要你们过问什么。” “怪就怪在这里。”王治眉头紧蹙道,“宜城守城驻军一千五百人,由于宜城身处边境,每日会有九人一小队外出巡逻,今日子时本该换班,但是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程谭随即补充:“伴着丁二上报的消息,我们怀疑,城外可能有危险。但危险来自于什么,很难判断。” 谢安闻言轻笑一下,望着落在堂中的日头道:“根据现有信息,遗体七具,但传信小队一向三人一组,也就是说,想必还有两人,要么活着逃出生天,即将抵达最近的宜城传讯求援,要么死在了别处。丁二扒衣服时,尚且是四日前死的,他到宜城路上又过了几日,还得问问清楚。 “现在能做的,一是向襄阳郡守、荆州刺史加急传讯,等回音,若是此处有说法,那就是虚惊一场;二是等巡逻队伍回城,因为巡逻队伍也有可能遇到传信兵,援助或是一起抵御敌人都有可能发生,保险起见还是再派一队人出城寻找;三是提前做好守城准备,叫百姓都回城,今日提前关城门,在没有确定的消息之前,暂时不开门了。” 程谭点头道:“我们已经派出一队巡逻骑兵,城门今日预备申时关,但我更担心的是……” 谢安望着其人神色里的忧虑,了然道:“你怕宜城成为弃子?” “若是真要打仗,城中兵力只够守城十日。按行军速度计,宜城到襄阳需要五日,到武昌需要七日,也就是说,我们必须有援军做保证,才能做好孤注一掷的准备,不然……”都尉王治话断在半截,说不出下文。 谢安又是笑起来:“所以你们都做了应对的此时,我才会坐在此处?” 一时间堂中几人,俱是望着他。 谢安手指漫不经心摩挲下颌,微微笑道:“保证我可以给,倒不是因为我叫谢安,而是因为我熟知朝中情况。 “二月刚刚顶替已故庾亮任荆州刺史坐镇武昌的,是其弟庾翼,跟当今圣上是血亲。庾氏一族没有苏峻颠覆纲常的野心,也没有王敦起兵乱政的实力。上任前还有颇多质疑,他是否有能力担起荆州重任,他正好需要一个必胜的仗证明自己,鼓舞军心,安定风评。 “向他求援,他不但会出军,还一定会保证胜利。几位尽管放心就是。” 身家性命得到保证,大堂这才有些春日温度,程谭向谢安郑重拱手道:“多谢安石。” 另外几位也是站起来拱手道:“多谢。” 谢安忙站起来安抚道:“言璋兄,几位大人,都客气了。事情都是几位在做,我不过是个山野闲人,恰巧知道些事情罢了。” 王治慎重道:“事情处理是处理,但稳定人心是当紧的。心境不稳,寸步难移。现在才能展开拳脚认真处理。我先回城楼等消息,若有进展,我再来报。” 语毕人便带着参军高进,向堂中几位拱手,快步离去了。 “我们去继续审问丁二,有新消息就来报。” 长史池宣与主簿乔宰也是一礼,下去了。 留下谢安与程谭对望,谢安刚想说走,程谭倒是先开口道:“安石来得急,早饭吃了吗,就在这一起吧,多副碗筷的事情。” 谢安来不及推辞,清粥小菜就被端上桌,生怕他跑一样。 于是他只好嘱咐秉文回刘府报信,叫刘姝不要再出门,人坐在桌边应酬。 说是应酬,也不过是老实吃饭,程谭是个不爱寒暄的,倒省了那般表面功夫。 饭吃完,主簿乔宰回禀审讯结果:丁二赶路用了两日。 程谭思忖道:“也就是说,要么今日有消息,要么今日有变故。” 谢安颔首。 于是重头便转向城防,程谭带谢安一起上了城楼,同都尉王治看过防布后,在城头巡视。 王治介绍道:“宜城临水,又处平原地区,城北城南视野开阔,百里之外情况一览无余,若是有变故城内守军也能即刻反应。水军也已守在河道旁,希望派不上用场。” 高进补充:“城外百姓陆陆续续返回城内,守卫也在严查可疑人士。若是再有一个丁二,我们也会立刻知道。”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