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爷看来没有把刚刚的事情透露出去,那几个抬着四叔尸体的汉子,全都一脸肃穆的行进着。
好在四叔定好的坟地,距离我们并不远,一路上我心惊胆战的盯着前面抬尸体的人,同时又分了几分心思在顾正敏身上。
奇怪的是,似乎林爷让我绑在手腕上的绳子起了作用,这一路上再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坟地还是白天的样子,就连周围新添上的土都没有人翻动。
我不信邪的拿着手电筒围着坟地转了两圈,又低下的身子,闻了闻脚边的土。
一股子熟悉的土腥味加上隐隐的血腥,飘进了我的鼻腔。
“林爷,这个事情不对。”我沉重的看向一边的老爷子,心里有些发凉。
若说真有不轨之人,将尸体盗出,我倒不会那么害怕,虽然我们家族,不像东北的出马弟子那样,名满天下,却也传承了好几代人,各方面的人脉加上积累的买卖,摆平这种事情不在话下。
可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哪怕我学了些从四叔那里继承的手艺,也感到棘手不已。
林爷也是一个懂行的,当即下令,让几个汉子将四叔的尸体,安放在一边,又招呼
了一个人上来。
这时我才看到,林爷不知什么时候让人准备了一只羽毛鲜艳头顶大红冠子的大公鸡。
奇怪的是,这大公鸡睁着一双圆眼,也不叫也不吵,鸡的头直直的对着坟墓的方向。
“老叔,这不是……”林松果吓了一跳,似乎看出这公鸡的来历,我连忙向他问了一嘴,原来这大公鸡早在三年前就被林爷买回家去。
也不知怎么,林爷对这大公鸡态度特别和善,好吃好养不说更是宝贝的不行。
都说公鸡血避邪,当年有几个小辈中了邪,林爷愣是没让几个小子放血,听说有个人偷偷要下刀,还被林爷一脚踹了出去。
我当下就明白了,这大公鸡不简单。
林爷亲自弯腰,将公鸡放出了笼子,只见那公鸡直愣愣地走向坟墓,在离着半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鸡的头一顿一顿地朝下。
忽然,公鸡脑袋朝着地下一怼,我晃着手电仔细看去,公鸡尖尖的嘴戳到了地下,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一股鲜红色的液体缓缓流出,慢慢浸透了它的羽毛。
叼出了地里面的东西,公鸡脑袋耷拉下来,没有刚才那么精神,连头上的大红鸡冠也
暗淡下来。
我不由得向前几步,突然想起身边的林爷,连忙朝他请示。
林爷眯着眼,一副老神神在在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黄铜哨子,这东西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鲜亮的哨子声过后,公鸡抬起头来,嘴上戳着一个圆形的物体。
我瞧着那东西有些眼熟,得到林爷的眼神后,便慢慢走过去。
手电筒的灯光下,那圆球还往下滴着液体,这竟然是地脉的根!
认出了这东西,我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脑子里浑浑沌沌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牵了起来。
“这是地脉的根……”不知不觉,我说出了声。
林爷快步走过来,从我手中接过地脉根,翻来覆去查看一番,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着急的样子。
“事情不好办了,你们先把露正的尸体抬回祠堂。”
也不知林爷在想什么,之前还说让四叔早些入土为安,现在就突然改了主意。
不过我也没反对,毕竟我也才接触迁坟术没多久,处理这种事情,自然比不过林爷。
于是几个汉子又吭哧吭哧的将四叔运了回去,林爷让四婶两个女眷也一起跟着回去,却单独把
我和林松果留了下来。
林松果一脸茫然的看着林爷,一抬手就将我们之间的绳子扯断了,林爷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林爷,您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我的两次幻觉林爷都知道,用他的话说,我这是撞了阴,而且这两次经历似乎都和顾正敏有关系,林爷特意把那母女叫走,恐怕也是有话对我说。
“正诚,你之前有没有听你大伯和三叔提过,你四叔的女儿。”林爷问道。
林爷的问话使我有些不知所措,四叔早早就离家这么些年也没有和家里人联系,我又从哪里知道他的消息,更何况是通过……
想到这里我猛然一惊,难道说大伯和三叔一直暗地里和四叔有联系?
不过这话我可不敢明面上问出来,只能摇摇头说不知道。
“你的两次撞阴,都和那个小丫头有关系,这世上的因果缘法,不会有毫无源头的,你四叔这次出的事情,恐怕除了你爷爷那边,也和这个小丫头脱不了干系。”林爷说道。
“不如我去向顾正敏探听一下口风……”我心里琢磨着,哪怕这个小丫头是千年的狐狸,打探之下也未必不会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