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局面,唯有靠季胜自己走出来,现在说破,无论是季胜干脆放弃这个邑正,或是彻底滑向妥协的深渊,对他对东夷恐怕都是灾难。
“多谢邑主指教。”
淑姜摇摇头,“谈不上指教,至于十一,我会带她离开东夷,总有一天,她会想通的……”
季胜又郑重行了个礼,“邑主放心,无论十一是否还认我这个义兄,我都会尽我所能保护她,这本就是我对薄姑子民的责任。”
再看一眼青翠的河堤,淑姜忽觉此间事皆了,自己也该准备好去处理另一件事了。
转眼秋至,薄姑全境丰收的喜悦,冲不淡离别的哀愁。
临别时正值宵月,与姬发相拥了一整夜,天亮时分淑姜催动了只有她听得见的行气铭,姬发沉沉靠上淑姜肩头,淑姜有些吃力将他放下,又无限怜爱地看了看不远处熟睡的两个孩子,在姬发唇边轻轻一印,独自走出了府邸。
晨间薄雾中一道人影渐渐清晰,是虢小小,“邑主,我真不能陪你去吗?”
淑姜摇摇头,“薄姑城很重要,阿防和阿玉也很重要,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
虢小小撇了撇嘴,“好吧,这次就听邑主的,不过……”虢小小微微侧头向身后,“小子,若邑主回不来,你也别回来了!”
“嗷呜——”被薄雾遮蔽的拐角处传来一声长嚎。
出了城,城外河渠上泊了艘小船,小怜鬓发沾露,看来已恭候多时。
待淑姜落座,小怜摇起了桨,顺着十里滩涂,驶向大海……
待看不到海岸后,远处一艘由琴虫拖曳的楼船破浪而来,船头立着一人,衣袖猎猎,尺八声扬,这一次,淑姜没听错,是东夷民歌《蜉蝣》,和记忆中软糯童音所哼唱的曲调一模一样。
“阿爹,阿爹,真的是猫姐姐,你没骗我。”
甫一上船,迎面就跑来一个小人儿撞进淑姜怀里,没半点怕生。
淑姜刚生了大姬,此时对小孩皆有一种别样的感情,更何况是曾经腻着自己的小孩。
两年不见,阿游蹿高了许多,口齿也愈发伶俐,淑姜抱起了阿游,阿游咯咯笑个不停,看着负手含笑的费仲,淑姜有些吃惊,却也不算太过吃惊。
费仲和莱国有往来,且关系不同寻常,这是淑姜早知道的,只没想到阿游竟是……
玩闹了片刻,侍者好不容易将阿游从淑姜身上扒开,阿游又忿忿指着小怜道,“我走,她也走!阿游不许她待在阿爹身边!”
不得不说,小孩子的感觉就是敏锐,虽然阿游尚无法理解小怜同费仲的关系,却也能感觉到小怜抢了自己母亲的位置,费仲摆了摆手,小怜识趣地跟着退了下去。
迎着海风,淑姜有些尴尬,她无意卷入别人的家务事中,只好吹吹风,当作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
“邑主是否觉得费仲不配?”良久,身畔响起费仲的声音,被海风吹得几乎听不清。
淑姜笑了笑,“我记得先生好像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我对别人不重要,所以别人的看法对我也不重要……,只她不同。”
淑姜不知该怎么接口,总有些难以想象莱妘和费仲之间会发生些什么……
费仲到是坦然,“即便我对她不重要,她对我来说也是绝无仅有的重要……”
“……”
这样的费仲,实在让淑姜不太习惯了,好像提起莱妘,费仲就换了个人。
“滚开!”只一会儿的功夫,阿游又是不死心地跑了过来,小怜想要阻止,却被她连踢带拽还恶人先告状,“阿爹!阿爹!她欺负我。”
待费仲抱起阿游时,阿游干脆搂着费仲干嚎起来,嘴角不时翘起得逞的微笑。
此刻的费仲,到是有些像姬发,似乎天底下所有的父亲,面对任性的女儿都是这般无奈,怕海风吹着受凉,费仲抱着阿游进了船楼,淑姜也跟着进去,小怜低着头,一言不发。
进了屋子,阿游又是上蹿下跳,一会儿嚷着要煮茶汤,一会儿说有好吃的要拿来给淑姜吃,但跑到门口后,又折了回来要费仲抱,总之没一刻停歇。
淑姜能感觉到,这是阿游离开费仲太久的缘故,想要获取父亲全部的关注,自己内心何尝不也有过这样的冲动?
最后折腾累了,阿游终在费仲怀里沉沉睡去,临睡前,她紧紧抓住费仲的衣襟,迷糊了一句,“阿爹这次不走,好不好?”
阿游的这个问题,淑姜也颇有些好奇,“先生为何不留在莱国?”
费仲温柔地理了理阿游散乱的碎发,“留在莱国作什么?又不能保护她们。”
“也是,所以先生便在外四处游走,饕餮噬魂,想必也有先生的助力。”
费仲眼底一片平静,“若非这般,如何发觉邑主的秘密……,既然邑主都看见了,便该知道,费某容不得她们母女受半点损伤。”
空气中闪